靜靜地望著眼前琳琅滿目的兵器,陳軒仔細地觀察著,如何評判一個武器質量的好壞,這早已從兩年的學習當中學會了,除了這本事,陳軒還學到了很多“奇特”的本領。例如,將自己埋在沙子裏三天不吃不喝,然後還能跳出來且行動自如。
現在,他是來見一個人。一個現今與“自己”最為親密的一個人,準確的來講,是暫時擁有撫養自己的權利的一個人——胖子雷德。
這兒是一間屬於雷德的鐵匠鋪。
抓起一把長約三尺(即現在的一米左右)的黑色鐵劍,中指用力地彈了一下,細聽入耳的嗡嗡聲,一直麵無表情的陳軒不由地一笑。
請不要誤會,這柄短劍並算不上好貨,隻是已經熟悉起這位中年大叔的脾氣的陳軒知道,真正的寶貝其實都在裏麵供著。對比起他之前去過的好幾家鐵匠鋪,那些所謂的“上等貨”甚至都比不上他現在手裏拿著的這柄短劍。不是材質的問題,而是雷德大叔的鍛造手法坦爾無人能夠匹及。豪不誇張的形容,這個男人是站在這一行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將手中的短劍放在一處,陳軒轉過頭看著在櫃台上打瞌睡的夥計,咳嗽了一下:“尼爾,雷德大叔在嗎?”
見對方驚醒過來,還用手揉了揉模糊的眼睛,陳軒額頭滑下了黑線:該佩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懶惰嗎?
來了位身披黑色鬥篷的顧客……但這樣的小角色尼爾也懶得理睬,這裏不缺大生意,“雷霆”二字可是金字招牌,哭著喊著求著老板鍛造武器的,每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當然許多都是來自坦爾的暗中勢力的委托……會來這件破店的,大多都是些窮得沒幾個子的“流浪漢”,稱這樣的窮鬼為“戰士”乃至在後麵再加上“大人”二字,尼爾覺得那是一種煎熬,更是對那兩個神聖字眼的褻瀆——戰士總是成功的。
而且,真要是大生意大手筆,那還會來這種不入流的小分店?雖然金字招牌的大老板恰巧也在這裏……正當尼爾埋著頭胡思亂想之際,耳邊突然想起的一句話,卻讓尼爾一愣,他抬起頭,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盯著那張令他分外熟悉的臉,心裏“咯噔”一聲:不會吧?少爺?
“怎麼?大叔不在這裏嗎?”陳軒感到疑惑,在畢業的前幾天,他就收到了信,讓自己來這裏,說他在這裏等著。
陳軒暗道: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尼爾回過神來急聲道:“沒、沒!少爺,您等一下,我這就去叫大人。”說完了話,尼爾就急衝衝地往裏跑去。
你媽呀……這真是撞牆上去了!尼爾淚流滿麵地想道。
坦爾街區的某個鐵匠鋪的後院,有一間巨大的石房。石房的一邊有著一扇大鐵門,似乎沒有縫隙,靠門的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口,流淌出著不明的黑色液體,沒有任何怪味。走進石房內,初看似乎是一片狼藉,然而,在四周,你卻可以察覺到房間主人有過精心的整理的痕跡。房內,石牆邊都都橫放著樣式的鐵架,各有三層,都擺滿了各種兵器。大到巨斧,小到匕首或飛鏢,粗到圓柱形的巨鐵,細到散發著銀色光澤的金屬絲……不管怎樣,它們都散發著一股股幽幽的寒光,昭示著它們的不平凡之處。這些都是同一個人的作品。坦爾的首席鐵匠-雷德。然而,它們都稱不上傑作。
往房間更深處尋找,你會發現一口濃綠色的大平底鍋,長寬都直逼五米,高度也直逼兩米。在這一旁,站著一位臉色嚴肅的中年男子:亂糟糟的頭發黑白相間,顯示出他已不複從前的年輕力壯;布著些許皺紋的臉頰上像是鋪著一層淡黑色的物質,這表明,他許久未注意自己的儀容的事實。雷德正緊緊地抓著一把巨大的鐵鉗,夾著一快仿佛燒透了似的“玻璃”,然而,這塊半透明的“玻璃”實際卻是一種不為人知的物質。
他正將這片無名金屬移到綠色液體的上方,小心翼翼地、緩緩地下降,著東西沒加熱過,卻發出“滋滋滋”的聲響,一團白煙夾帶著一骨沁人的馨香飄到空中,直到充滿了整個石房。
“對,就這樣,慢慢地、慢慢地吸收。”雷德好像在喃喃自語。
這物質竟隻有尖銳的一角浸入水中,但綠色的水像被抽掉了生命般,緩緩褪色,直至透明……
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雷德努力地提起自己早已疲倦的精神,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手裏拿著的……是未來。仿佛度過了極其漫長的時間似的。胖子毫不懈怠地數著自己的心跳,是由大到小數著數兒,仿佛是在倒計時。
在默念到零的那一瞬,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收縮,爆出駭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