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怎麼樣了?”馬蓮一臉擔憂地看著月夭,關心地問道。
陳軒抱起昏睡過的女子,麵無表情地拭去對方臉上的血痕,心不在焉道:“不知道……”
恐怕是瞎了……回想起那雙本該炯炯有神的美眸,突然變得黯淡無神,陳軒想到了一個讓他覺得不安的可能情況。
“現在我們怎麼辦?”薩布頗為擔憂地看著陳軒,皺著眉提醒道。
現在可不是分神的時候。之前同老魔法師之間的劍拔弩張,已經顯示出對方的不友善。後來這女人又帶著一個亡靈和另一個長相妖異的男子來到洞中,陳軒又跟這女人扯上了關係,這等於也和亡靈扯上了關係。恐怕隻會讓老魔法師對他們更加不善。不過這個叫月夭的女子和陳軒似乎還有著恩怨糾葛,而且她也許跟亡靈其實並沒多少瓜葛,但是他們……薩布既好奇,又覺得不是滋味,內心奇怪的感受讓她有些心慌,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糾結的情緒……回想起特洛菲爾那雙貪婪的眼神,薩布心中也是隱隱的不安,因為這人看自己和洞窟內的其他人,都像是看著能吃的食物似的。
陳軒沒有回答,甚至於他根本沒聽清薩布對他說什麼,現在沒什麼事比懷中的女子的安危更加重要的了,如果說,來自同一個世界(坦爾)還不夠讓他在意這個女子,那麼對方對自己長達一年多時間的親人般的關懷,則讓他沒法不將對方放在心上。
陳軒感到心煩,他不懂為什麼從前自己擁有的屏蔽心靈透視的能力,現在卻沒了。這到底怎麼了?他想。
“大人。”
馬蓮的話終於讓他回過神來,他不解地看著一臉擔憂表情的馬蓮和沉默不語的薩布,問道:“什麼事?”
“剛才薩布姐姐在問你呢‘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馬蓮提醒道。
轉臉看著薩布,見她點了點頭,陳軒笑道:“涼拌。”
這隻是突然來了興致,想要開個玩笑罷了,又或許隻是苦中作樂。沒向兩位一頭霧水的少女解釋什麼,他轉過臉來對著不遠處的年輕的魔法少年輕聲問道:“怎麼樣,想清楚了嗎?少年人哦,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哦……你將給我怎樣的答複呢?”
陳軒已經懶得跟那個脾氣顯得有些“暴躁怪異”的老魔法師打交道了,他可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在老魔法師那兒碰了釘子,問問正主不就成了?他也不是一個聖人,對老魔法師的霸道毫無反感……那是做夢。說實在,任務的獎勵並不叫他心動,一個被亡靈打成重傷,已經如將殘燈火快要熄滅的魔法師的傳承,對他能有多大吸引力?躺在自己懷中的女人,都可以輕易地叫兩個亡靈俯首稱臣,而擁有她的傳承兼其它二十幾道傳承的陳軒,就猶如一個暴發戶、土財主。土財主會羨慕窮鬼身上穿著的衣服?答案可想而知。最多也僅止於興趣,有它不多,沒它不少,雞肋而已。
單刀直入的提問,並未得到少年的明確回複,看著對方不斷悄悄地看著自己的老師,臉上所顯露出的掙紮神色,陳軒笑了笑,便朝著對方搖了搖手,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
陳軒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臉來,看著對方,露出奇怪的表情。叫住自己的是那個老魔法師。
沃夫帶著一臉的歉意:“尊貴的先生,首先請原諒我先前的無理,另外也感謝你救了我們的性命。”
我救了你們?陳軒不自覺地看了眼懷中的女子,眉頭擠在了一起。
沃夫接著說道:“我覺得倘若我現在不叫住你,恐怕有一天,我將為此而遺憾。”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行嗎?”沃夫強提精神,雖然依舊是一臉的疲倦,他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越發不妙。
“什麼問題?”陳軒說道。
“你們究竟是誰?又站在哪一邊?怎麼找到這來的?”沃夫認真地問道。
陳軒略感棘手,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許關係著自己能不能招募到對方的弟子加文。前兩個問題扯一扯都可以過去,後一個問題扯一個謊也可以過去……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蒼白的麵容,他突然感到極其煩躁。我還要扯一扯謊?
“無可奉告。”
陳軒抱著月夭往洞外走去,毫不猶豫。他明白了些什麼,即使還模糊不清——人需要某些堅持。
不擇手段是為了利益,個人如此,集體如此,國家也如此。因為強暴的人得資財,詭詐的君得地土……不就是這樣嗎?本來撒怎樣的謊都沒關係,隻是陳軒因著剛剛所遭遇的事有些反省,真實即是快樂。已經冒充了別人兩年之久,還要偽裝多久?
虛假都死光光!陳軒的眼瞳在發亮,倘若上天給他機會,能夠做一個真正的自己,他又何必去扯淡?自掉身價沒必要,一個魔法學徒還不值得自己這樣做。
“你就這樣走了,不帶走些什麼嗎?剛剛我跟他們商量了一下,其實,他們都表示很有興趣跟著你。而且我也不反對。”沃夫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