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比才,法國作曲家。他出生於巴黎,4歲開始隨母親學鋼琴,9歲入巴黎音樂學院。1857年19歲的比才以鋼琴家兼作曲家的身份畢業於巴黎音樂學院,並獲得羅馬基金去意大利進修三年。1863年比才寫成第一部歌劇《采珍珠者》,以後主要從事歌劇寫作,作品有《卡門序曲》、《阿萊城姑娘》等。在他的作品中現實主義得到深化,社會底層的平民小人物成為作品的主角。在音樂中他把具有鮮明的民族色彩,富有表現力地描繪生活衝突的交響樂,以及法國的喜歌劇傳統的表現手法熔於一爐,創造了19世紀法國歌劇的最高成就。

比才是一個音樂神童,他12歲就開始作曲,然而更為神奇的是他的鋼琴天賦,比才不僅能夠視譜演奏鋼琴曲,甚至能視管弦樂總譜在鋼琴上演奏,而且在演奏中可以很自然地提示出各種管弦樂器的不同音色。這一超人的本領,在當時的鋼琴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有一次,比才曾當著李斯特的麵,試奏李斯特的一首難度極大的鋼琴獨奏曲。據說當時比才視奏的曲譜稿紙還不甚清楚,但他依然將原曲演繹得無可挑剔。為此,在場的李斯特本人對比才讚不絕口,稱比才為當時歐洲的“最佳三琴手之一”(另外兩位,“鋼琴詩人”肖邦和“鋼琴大王”李斯特)。同時,比才也是在交響樂隊裏使用薩克斯管的極少數作曲家之一。薩克斯管是一種介於銅管和木管之間的樂器,由它的發明者薩克斯而得名,在管樂隊和流行樂隊中是一種受人喜愛的樂器。雖然比才通過自己的作品表明,當薩克斯管被正確使用的時候,其音質有多美妙,但是在交響樂隊裏,它仍然或多或少地是一個被排斥者。盡管如此,比才在薩克斯管發展史上仍然功不可沒。

當然真正讓人們記得比才的是他的《卡門》。《卡門》是一部喜歌劇,雖然劇情是一部典型的悲劇,但在歌劇中,以輕鬆幽默為主題,歌劇的分類中,把包括了快樂輕鬆的音樂,並將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帶到舞台上的歌劇叫做喜歌劇。但法國的喜歌劇又與眾不同。它習慣以說話的方式來代替歌唱式的宣敘調。後來這種習慣逐漸定型,於是19世紀任何有說話部分的歌劇都被稱作喜歌劇而不考慮它們的主題材料。比才的原作在技術上就是喜歌劇。下麵的這段評論可能會讓我們更好更深刻地領略到《卡門》的不凡魅力:“昨天——你相信嗎?——我第二十次聽到了比才的傑作。我是又一次地懷著同樣的溫和的敬意去聽的。這樣的作品多麼使人感到完滿啊!——這種音樂是頑皮的,細致的,幻想的;同時仍然是受歡迎的——它具有一個民族的文化修養,而不是一個個人的。以前在舞台上聽到過比這更痛苦、更悲慘的聲音嗎?而它們是怎麼做到的呢?不要裝模作樣!不要任何虛假的東西!從誇張的風格中解放出來!命運懸在這個作品的上麵,它的幸運是短暫的,突然的,刻不容緩的——我真嫉妒比才,他居然這樣大膽地寫出這富於感情的音樂,表現出了歐洲文化培育的音樂過去所無法表現的——這種南方的、黃褐色的、曬黑的感情——最後還有愛情,被移到大自然中的愛情!……愛情作為一種命運,作為一種災難,挖苦的,天真的,殘酷的,恰恰就是像大自然那樣的!結束這部作品的唐·何塞的最後的喊叫:‘是啊,是我把她殺死了,我——我親愛的卡門!’像這樣把構成愛情核心的悲慘的諷刺表現得如此嚴峻,如此可怕,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1874年12月,比才完成了歌劇《卡門》全曲的總譜,經過充分的排練之後,於第二年,即1875年3月3日,在巴黎公民歌劇院首演。不料,遭到了冷遇。起初,第一幕受到了歡迎,第二幕幕間曲得到了Encore,而第二幕中的“鬥牛士之歌”獲得了滿堂彩,但這以後就完全不一樣了。除了第三幕中米開拉的詠歎調以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整部歌劇下來,觀眾的反映是震驚和迷惑,但還不至於有公開的敵意。而第二天報界的評論中,劇本和音樂均遭到了指責。其中認為其音樂晦澀,缺乏色彩,沒有戲劇性,還有抄襲他人(不過批評中米開拉的角色除外)。而其中關於作品不很高雅的傳聞卻使它在三個月裏連續演出了37場(事實上至1951年,《卡門》僅在巴黎喜歌劇院就上演了2700場)。劇本改編者之一的阿列維的記載,說明了觀眾的態度:“接近尾聲時,越發冷淡下來。第四幕從頭至尾遭到了冰一般的冷遇。”其實,對這種冷淡,應該解釋為困惑,才更恰當。因為如前所述,故事過於真實而又充滿血腥氣,音樂也過於西班牙風格,一切都和當時的法國歌劇完全不同。所以,要使觀眾接受它,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同時,當時人們的欣賞口味還停留在奧芬巴赫和瓦格納的音樂上。排練時,一開始樂隊和歌手也不習慣其中的音樂語彙,尤其是和聲。不過不久他們不僅適應了,也開始熱愛了。但聽眾可沒有受過這種訓練。從內容上說,《卡門》中我們看到的是緊張的戲劇和扣人心弦的生活,但是像這樣的故事和這樣屬於感官的、強烈的音樂,對那些歌劇舞台的權威人士來說是不夠高貴的,他們是習慣於大歌劇的陳詞濫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