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蘇然揉著腦袋爬起來後有些迷糊,眯著眼睛打了個睡哈,嘴裏嘟囔了一句:“好困——”。
聲音微弱遲嚅,仿佛還沒有從夢中醒來一般。
過了許久,“又做夢了啊——”細小的聲音仿若呢喃般不含半分情緒的波動,“已經過去了十八年了啊!”,這個夢也跟著做了十八年了呢。
時間過了太久,蘇然已經記不起記憶中拋棄她的‘家人’的臉龐了,模糊中隻剩下當初哭得喑啞的痛楚仍讓人印象猶深,那是整個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的痛楚。
柔若無骨的手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有些脹痛的眼睛,開始洗漱,八點要到學校授課,可不能遲到了呢。
低頭疾走的蘇然沒有想到拐角處也正好有人往這邊走來,反應遲鈍的蘇然來不及止步,驟然之間便撞上了。
“啊!”
衝撞的力度不小,蘇然腳步不穩地退了一步猛然跌倒在地,手裏的豆漿不受控製地脫手了,啪的一聲在男人的腳邊綻開了奶黃色的小花,飛散開的豆漿濺到男人褲腿上,淡藍色的牛仔褲頓時被染成深藍色。
宿醉昏睡了一天起來覓食的肖洛見有人這麼沒有眼色地撞上自己,還把豆漿弄在自己腳上,感受到從腳上傳來黏膩微熱的不適,眸子危險地眯起,這人的眼睛是拿來當擺設的嗎?
“該死的,女人,你是不想活了嗎?”
肖洛低頭俯視著地上的罪魁禍首,威嚴的氣勢如同極具力量的森林之王,充滿野性的眸子裏充斥著冷厲和被冒犯的濃厚不悅。
察覺到瞪著自己那如惡狼般帶著凶狠、暴戾的實質目光,明明是夏天,蘇然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涼颼颼的,似乎正麵臨著下一秒就會有尖銳的獠牙咬穿那纖薄皮膚的危險。
艱難地抬頭對上一雙冒著暴戾的光芒的黑眸,眼球微顫,“額,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怎麼就這麼倒黴,走個路還能弄出來個意外,弄出來個意外就算了,怎麼還能惹到這麼惹不得的人物啊!
見對方對自己的道歉無動於衷,蘇然低著頭藏在陰影裏的小臉,滿是忐忑不安,這男人給人的感覺太像是野生動物了,危險度數高的爆表了。
肖洛伸出兩指捏著蘇然尖細的下巴,迫使其抬頭看向自己,聲音裏的蔭翳沉冷毫不掩飾。
“你以為一句簡單的道歉就能了事了?女人,你也未免想得過於簡單了吧!”
息事寧人那一套,肖洛這個流氓老大可學不會,在他的字典裏隻有拳頭二字,對待不聽話的、惹怒了他的人,拳頭就是真理。
下巴被人用著逐漸加大的力度牢牢禁錮住,蘇然覺得有些疼痛之餘還有深深的畏懼。
“你......你想怎樣?”
“嗬,你說我想怎樣?”男人冷笑,看向蘇然的右手,“這個手拿的豆漿,你說,廢了它可好?”
這麼纖細的手,隻需要微微用力就可以......
在危險麵前,蘇然的身體比思想更快地采取了行動,右手快速反放到身後,躲避著那陰鶩的目光。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懦弱,這麼一來不就暴露了她對男人的畏懼了嗎?
眼睛不服輸的反瞪男人,“這是犯法的。”
“嗤!我現在動手,你看是法律快還是我的動作更快一些?”男人漫不經心地說著,像是道著家常便飯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