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緩和的眩暈被這巴掌破壞,她隻覺耳旁“轟轟”的響聲越來越大,目光正在渙散無法焦距,異常蒼白的嘴角蔓延出一絲蜿蜒的血跡,女子四肢無力的垂在地上,長長的墨發將她的臉遮蓋住無法窺見她的表情,隻見她胸口斷斷續續的起伏著,體內連一絲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妙菡也來了興致,隻見她抬腳狠狠踹在女子頭上,嘴裏還不斷的咒罵著,“你個不要臉的賤東西,就跟你那不要臉的妓子娘一樣,連自個親爹都搞不清楚,還好意思死皮賴臉的呆在這,難怪你嫁不出去,活該你注定就是個沒人要的寡婦,掃把星——”
其他兩個本還有些不敢下手的丫鬟見狀頓時也來了精神,一個個叫喊著向前衝。
站在一旁環胸看戲的衣向雪將臉轉朝一邊,嘴角卻愉快的向上揚起,而她身邊的劉大娘則若無其事的用錦帕擦拭著臉,兩人都裝沒看見。
被按壓在地上的女子隻是無力的抱住頭,緊閉的雙眸有著晶瑩的淚水,慘白緊抿的嘴角不發一言,腦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這樣的日子她還要承受多久?
莫約又過了半柱香的時辰,隻見妙菡氣喘籲籲的直起腰,這寒冷的冬天,此時她光潔的額頭處盡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隨著起伏的胸口,她望著躺在地上裝死不動的人胸口起伏漸劇,似著了魔般紅了雙眼,隻聽她不雅的低聲咒罵,忽的揪起女子的長發,讓緊緊抱住頭早已意識模糊的她不得不因疼痛而無力仰起小臉。
妙菡先幾個耳光刮去,再咬牙出力扯住她的頭發往一旁的紅柱拖去,此時女子早已陷入半昏迷狀態。
其他三名丫鬟以及衣向雪,劉大娘都張大嘴看著妙菡這一連串瘋狂的動作,隻見她將女子拖到柱子旁,揪住她的發根使勁往柱子上撞,此時,她的腦子隻有一個念頭,看她還裝不裝可憐,她就不信她不求饒,如此一想,下手便更重了,不一會紅色的木柱子上綻開了一朵血色的花。
衣向雪幾人呆了,待她們反應過來上前阻止,人已經不省人事。
風呼嘯著卷起一陣寒冷,白皚皚的地麵上,女子的發終於從驚駭過度導致拉扯住她頭發的手緩緩鬆開而獲得自由,鮮紅的嫁衣似綻放的梅,如墨的長發淩亂散開,方才還有著一絲呼吸的女子此時緊緊閉著雙眸向地上倒去,便再也未起,風吹樹枝聲好似有人在哭泣般讓人心底發寒。
望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方才還心狠手辣的妙菡瞬間軟了腿,隻見她蹌踉著後退,一屁股滑坐在又冷又硬的地上,兩眼直愣愣的望著側躺在地,額頭一片血紅的女子。
這種情況是沒人能預料到的,其他三名丫鬟都慌張的手腳發抖,一雙雙眼眸直直的向自家主子望去,雖然她們經常仗著主子欺負下人,但卻從未殺過人,雖然,人不是她們殺的,但她們也未見過死人——
“小姐,你要救我!我是為你出氣啊!小姐——”妙菡似突然醒悟般連撲帶爬的來到衣向雪腳邊,下一秒,雙手便緊緊抱住她的雙腿,好像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胡說什麼!我可沒讓你殺人——!”衣向雪雖平日裏目中無人,性子傲慢又毒辣,但畢竟年紀尚小,那裏見過這種場麵,雖未像四個丫頭表現的那麼明顯,但從她兩側緊緊拽著裙擺的小手便能看出她心中的驚恐。
此時劉大娘一雙深沉世故的眼精光閃了閃,舉步來到女子身邊,隻見她動作不緊不慢的蹲下身,伸出兩指正要探向女子鼻息,忽,緊閉的眸子豁然睜開。
隻是這雙眸中似乎將懦弱與認命給毀之殆盡,在她眸子裏流傳的是無盡的迷惑與遮蓋不住的自傲與自信。
“這是哪裏?”這是第一時間閃進沐妖嬈腦海中的問題,隻見她疑惑的蹙眉望著眼前身著古裝的婦女,古裝?
“我就說嘛!寡婦的命那麼硬,怎麼會那麼輕易去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頭頂傳來一道傲慢毒辣的嗓音,接著便是飛踢而來的腿腳。
沐妖嬈媚眼駭然一眯,素手迅速截住橫來的腿腳,隻聽“哢~!”一聲,接著便是一道痛徹心腑的哭嚎傳來。
隻見方才還一臉傲然的衣向雪此時嚎哭著跌坐在地上,劉大娘與幾個女婢更是驚呆的望了反應,隻是僵直著手腳愣愣的望著方才還被打的無力還手的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