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望原計劃的是三天攻破京城。
考慮到之前一天攻破蘭城的記錄,夏侯望自認為這個速度算是極為高估了京城防衛的。
他可是聽說了的,周國最凶狠的軍隊是邊軍,至於那些京軍都是一些花架子,一些勳貴子弟,養老的地方。
這樣的軍隊能有什麼戰鬥力。
就像一群軟綿綿的羊,隻會用一身絨毛打滾。
可是,夏侯望顯然不知道一個道理。
再溫順的羊,發了怒,紅了眼,真的攻擊起人,就算沒殺傷力,頂起羊角拚命,也絕對足夠讓人喝上一壺了。
三皇子帶領的京軍就是那群羊。
一群羊被一隻狼帶領,在關鍵時候也能爆發出絕對的戰鬥力。
三皇子顯然是一隻狼。
雖然年幼,可是血性沸騰的狼。
非常時刻,他也顧不得什麼禮節,當即穿上鎧甲,和京衛士兵們一起訓練,一起扛刀對決,一起做演習,並表示與國家共存亡。
並不是每個周國士兵都貪生怕死。
再窩囊的漢子也有血性。
現在,京衛士兵的血性被新登基的陛下完全激發出來了。就算是羊,他們也是發狂的羊,吃了興奮劑的羊,若是敢小瞧他們少不得被崩掉幾顆牙。
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夏侯望不幸,就是被崩掉牙的倒黴蛋。
原計劃三天的攻城計劃徹底淪為一場笑話,吳國士兵連續攻擊了三天,損失近萬人,城牆看似岌岌可危,卻總在關鍵時候能抗下來。
最後,夏侯望都不得不打起了持久戰。
十天了。
整整十天了。
夏侯望暴躁地在帳篷裏轉來轉去,眼角發紅,神色陰沉:“該死的,不是說三天就能拿下京城的嗎?你看看,現在都幾個三天了。京城還一個影子都沒有!”
眾將士都縮著頭,不敢說話。
夏侯望陰沉望了眾人一眼,沒有說話。
他還有理智。
不能拿這些人出氣,還要靠他們衝鋒呢。
見夏侯望鎮定下來,眾人才鬆了口氣。有個將領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彙報道:“將軍,據探子回報,榆城方向有大批士兵來襲,疑是是墨家軍。”
“什麼!”夏侯望猛地回頭。
墨家軍,墨霆!
他怎麼會來。
“不可能,周國皇帝如此忌憚墨霆,不可能在這時候讓他來京城的。”夏侯望自言自語,目光有難掩的慌亂。
有士兵小心地提醒:“將軍,周國皇帝換人了。”
夏侯望渾身一震,隨即眯起眼。
周國新皇。
他還是小瞧他了。
*
吳國探子沒看錯。
墨霆和蘇琉景確實是在路上。
在接到慕容俊死訊的當天,他們就從榆城出發趕往京城了。
用墨霆的話說,三皇子不似其父,分得清輕重。
蘇琉景卻覺得墨霆接到慕容俊死訊時的表現有些不正常,並沒有應有的驚訝,反倒有一種意料之中的了然。
或許,他早有預料?
蘇琉景狀似無意地問:“慕容俊正值壯年,倒是死得蹊蹺。”
墨霆望她一眼,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卻不正麵回答,而是說道:“我被關在宮裏的那些天,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等死而已。”
蘇琉景明了。
原來那時就動了手腳。
不過,慕容俊死不足惜,她一點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