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個探子冒著生命危險，從人群中搶出那幾個快被揍的爹媽都不認識，隻剩一口氣的搗亂者後，深深鬆了口氣。
憤怒的人民群眾神馬的，真的好恐怖啊。
因為百姓的反應太給力，一場意料之中混亂並沒有發生，反而是目睹這一混亂場麵中百姓的反應的黎老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墨家是得民心的。
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更加堅定的黎老在勸說百姓時勸萬民書時更加賣力，讓原本許多心思搖擺不定的百姓都思索起來，不自覺地開始偏向墨家。
墨霆一行人對此隻有感激。
經過近一個時辰演說後，萬民書的簽訂正式開始了。
黎老宣布完這個消息，並率先在萬民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場麵便安靜下來。
樓上，盡管早有準備的墨霆、蘇琉景等人還是忍不住提起了心，目光一瞬不動地落在樓下，看著百姓們的反應。
樓下，百姓們麵麵相覷，卻都猶豫著。
之前他們敢悶頭打人，也不過是打著渾水摸魚，法不責眾的主意。
簽訂萬民書畢竟是要在上麵留下自己名字的，若是墨家能成功登上皇位還好，若是失敗，在下任皇帝眼中，這可就是謀反的鐵證了。
一時間，場麵僵住了。
墨霆收回目光，倒是沒什麼意外之色，隻是表情略微惆悵。他舉起手，就想向人群中的托兒們做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開始行動了。
誰知，蘇琉景卻攔下了他的動作。
“再等等，給百姓們一些時間。”
墨霆聞言手一滯，緩緩收了動作。
打心底，他也希望今天的萬民書是百姓對墨家的信任和支持的反映，而不僅僅是他們達成政治目的的一個簡單工具。
一分鍾過去，場麵如凍住一般安靜。
眾人都低著頭，猶豫不決地模樣。
黎老垂下眼眸，發出一個輕微，悠長的歎息。
突然，人群中跑出來一個七八歲的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看得出他是從父母的懷中掙脫出來的，用小短腿噔噔噔跑得飛快，連頭都不回。
“大毛，別亂跑，快回來——”人群裏有中年人焦急的呼喊聲。
小男孩衝後麵做了個鬼臉，跑得更快了：“不回，不回，我才不回去——我要給墨將軍和蘇姐姐簽字，才不回去——“
男孩父母喊不回男孩，又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去捉，隻能幹跺腳。
小男孩飛快跑到黎老麵前，仰頭望著黎老，脆生生地問：“黎先生，請問我可以給墨將軍和蘇姐姐簽字嗎？”
黎老半蹲下來，和小男孩平視，笑著回答道：“當然可以啊。”
小男孩瞬間揚起了笑臉，拿起一旁的筆，極其認真地在那張長長的紅布上寫上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李大毛。
黎老看著那個名字，溫和笑著：“大毛小友，黎爺爺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可以呀。”小男孩回的幹脆。
黎老看著他清澈的眼神，認真地問道：“大毛為什麼要給墨將軍和蘇姐姐簽名字呢？這以後有可能讓大毛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