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慕容豫立刻答應。
墨霆點頭,取出紙筆,鋪開在桌上,遞給慕容豫:“立字據。”
慕容豫皺眉,想要拒絕。
文風揚一展折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語氣涼涼:“莫非,慕容公子竟還是想反悔不成?立個字據,若是到時候慕容公子想要反悔,我們手裏也有個憑證不是?”
慕容豫手一頓。
對。
若是墨霆想要反悔,他還可以憑字據來找墨霆。
他對於這場交易始終都有些不安。
以墨霆的權勢和聲望,怎麼會看上一個一無所有,從來都是在慕容敬背後當跟班的他,還會讓出這樣誘人的條件。
可他沒辦法放棄。
這是他唯一的機遇。
隻有抓住這次機會,他有翻身的可能。
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哪怕這香甜的誘餌上麵塗滿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他也要毫不猶豫地吞下去,利用那誘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好,我立字據。”慕容豫咬牙道。
他鋪開白紙,揮筆寫下一式兩份的字據,同時簽字畫押。然後將字據遞給墨霆,指著右下方,示意墨霆也簽字畫押:“將軍,簽字畫押。”
墨霆隻冷冷地看著他。
慕容豫頓時覺得渾身如墜冰窖,連心髒裏沸騰的血液都一點點降溫,涼卻,冰凍,身體自內由外僵硬起來,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到。
他發著抖。
再也不敢耍任何心機。
墨霆將字據拿過來,草草地在上麵龍飛鳳舞地簽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寫的潦草極了,隱約可見是個墨字,後麵的字卻再也認不出來。慕容豫看著那字,皺了皺眉,想說什麼。
墨霆卻冷冷地道:“在下乃武夫,才疏學淺,字跡不佳,見諒。”
慕容豫對上他漆黑深邃如寒潭一般的冰冷目光,心頓時便是一顫,想起方才的冰冷感覺,不敢再說什麼,隻是將字據收起。
他看了看天色,陽光從東麵的夜幕中瀉出了幾分亮光,時候已經不早了。慕容敬早上起來要是找不到他伺候,肯定又要責罵他的。
他向墨霆拱了拱手,轉身告辭:“墨將軍,您的事我會盡快做的,希望您也別忘記您的承諾。”
墨霆冷著臉,不予置否。
看著慕容豫重新戴上鬥篷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文風揚撇撇嘴,狹長丹鳳眼一拉,頗為不屑地道:“就這麼個膽小鬼,真得能完成咱們的計劃嗎?”
墨霆淡淡道:“他能完成自然省了我們不少力氣,若是不能完成,也不過是多費些時間罷了。”
文風揚挑眉,想到了什麼,輕揚嘴角道:“我說,你還真舍得啊。墨家軍的兵符就這麼交出去了。那可是能調動墨家三十萬大軍的標誌,當初慕容俊那老兒可是想這個兵符想瘋了都沒拿到的。”
“兵符?”墨霆笑容冰冷,“墨家軍世代是墨家的私軍,從來都不需要兵符的號令。那個無用的鐵牌牌隻不過是墨家先祖用來哄騙世人的玩意罷了。”
文風揚默。
他想著方才慕容豫見到兵符時那狂喜的表情,還有之前為了兵符心心念念,幾欲瘋狂的慕容俊,為被這個無用的鐵牌牌坑了的慕容家的一眾人,同情地點個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