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 部下(2 / 3)

無意識的晃蕩著,忽然感覺這附近要眼熟,仔細看這不是我公司後巷麼,怎麼遊蕩到這來了。不過既然來了,索性上去看看吧。

好在樓層不高,否則我真不知道有沒有孔的毅力來完成攀登。

習慣性的按了按指紋識別器,才緩過神來意識到它是不可能有反應的,好在我沒裝電子鎖。公司裏空間一如往昔,整排辦公桌的規矩反襯出其它東西的雜亂,怎麼從前沒意識到這地方這麼亂。

居然有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還是個新人,見到我他如釋重負般的打了聲招呼。

“唐總。”

“嗯,其他人呢?”

“早上倒是來過幾個,不過看見這情景沒呆多久就走了。”

“你怎麼沒走?”

“我不想走,這安靜,外邊也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一點也不安全。”

“誰告訴你外邊亂了?街上跟這一樣安靜,別在這呆著了,也沒什麼事,先回去吧。”我才不願意跟人分享這難得的靜謐。

他猶豫了一下說:“你需要有人陪著。”

很意外,不僅一個新人敢違背我的命令,還表麵上看是為我著想,難不成他?

我拉過把椅子坐下。

“你叫什麼?”

“程慶吉,”

“在這還習慣麼?”

“蠻好的,環境挺好,待遇也不錯。”

“家是哪的?”

“家在農村,小地方,偏遠的都沒幾個人聽過。”

“哦,你在這肯定有更好的發展。”

他笑著說:“謝謝唐總。”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能不能晉級得看你自己的努力程度,話說回來,我要是平白無故的提拔你別人怎麼會想,知道吧,但是隻要你表現出色就一定會被提拔,這個懂吧?”

“我明白,謝謝唐總。”

聊聊一會,我看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就不再勉強他了。留個人在公司看東西也好,我則在辦公室閑坐了片刻。天氣不錯,清朗的陽光鋪在明快的文明成果間,斑駁而不紛亂,到處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要你想看即可,然而與之相映的是這場災難——沒錯,它已經正式被確定為災難——毫無頭緒,幾乎沒有任何通訊手段的我們連傳個紙條都得用好久。能夠大規模散播真想或謠言的時代已經漸行漸遠,大有一去不回頭的趨勢。饒是如此,地麵上仍有人在活動,處在我這個視角,要以習慣的人和建築的比例此刻看來是那麼的難以協調。

也許是盯著打印機上的黑色海綿時間長了些,自然而然的習慣性反應成了饑餓,我可不是那種為了形體美而舍棄早餐的主,所以偶爾的缺席成了肺腑之痛。

程慶吉還在那,用鉛筆寫寫畫畫,看上去很是享受那自得其樂的孤寂,年輕人的活力不僅僅表現在精力體力上,要是我有像他那樣苦中作樂的勁頭,*仄牢獄也會成為無垠海濱。

想起來,他好像隻比我小三歲,對人生的態度卻有天壤之別。可能是出於嫉妒,我決定讓他給我弄一頓午餐。

“好的,這就去。”

這傻孩子還以為今天是昨天的明天一樣順其自然呢。馬上他就會空著手回來帶著一臉難看的無奈想我道歉。

我錯了!

烤紅薯、烤玉米、叉燒、西瓜,還有兩袋鼓鼓的爆米花。

天哪,我怎麼沒想到。

除此之外,他還弄了一袋子又大又難看的土豆和鐵絲小燈泡之類的,這是要鬧哪樣啊?

“有人在路邊點了堆火,我借火種烤的這些,味道不好,先將就下吧,飲水機的水是前天的不能喝,渴了就吃西瓜。”

接過一根皺巴巴的烤玉米,許久沒聞過的甜香瞬間攻占了我的鼻子,那一刻讓我想起饑不擇食。伴著焦糊的玉米粒再幹再硬也敵不過我的牙,紅薯有些燙,他用厚厚的一遝紙托著,顧不得嘴角的碎屑和難堪的吃相,味蕾在一口一口的咀嚼中很快適應了這原始的氣息,我們在漸漸滿足食欲之餘,我看看他他看看我,雙雙笑起,就像兩隻偷腥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