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狂嘶,雪龍漫舞,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冰雪地域一向人跡罕有,但在這冰雪區域的最高山峰上,一身白衣的男子迎風而立,黑發亂舞。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倒是顯得有些茫然,眼裏卻是無盡的悲傷。白衣男子身後站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灰白的胡子隨著寒風飄揚。老者看著前麵的男子,眼裏滿是無奈與心疼,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小主人這副樣子,老者欲言又止,很是擔憂。
“唉!幾點相思終化羽,寒風吹盡消清愁。無邊落雨,水悠悠,怎度清秋?相逢斷樓。咳…咳…此情此景,嗬!”白衣男子沒說幾句就咳嗽起來。
老者忍不住驚呼:“主人,你的傷勢!”
“無妨!明叔,我的傷勢我自己了解。今日我大限已到,怕是要去陪沁兒了。咳咳…
報仇無望啊!沁兒,我真是不甘心啊!炎烈,我好恨!我好恨!咳…咳…”白衣男子咳嗽的更厲害了,急忙俯下身捂住嘴巴。待攤開手時,手上已是血紅一片。
“快!明叔把寒兒抱來!讓我最後看看他吧。”白衣男子忙說道。
“是!主人!老奴這就去。”那明叔說完就一閃而逝,速度不可謂不快!隻留下白衣男子在風雪中遙望遠方,不知道想些什麼。
“沁兒啊沁兒!我就要來陪你了。你等我…”這一聲低喃隨風飄向遠方。
明叔不敢有絲毫怠慢,慌忙來到一處冰屋中,屋中一切都簡單之極,但是令人驚奇的是沒有一點寒冷,反而給人一種溫暖如家的感覺。明叔此時不自覺的放慢腳步來到屋中的床邊,看著床上的嬰孩,臉上說不出的憐惜。長歎一聲,抱著嬰孩快速趕去山巔。
“主人,小主人我抱來了。”明叔抱著嬰兒,小心地將他遞給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接過來,看著兒子睡熟的臉蛋。臉上多了一份暖意與不舍。輕輕地對懷中的嬰兒說:“寒兒,爹對不起你啊!讓你從小就沒了爹娘。我宇逸雲最對不起的竟然是我的兒子,連一個完整的家庭都給不了我的兒子。沁兒啊,上天待我們不公啊!”
“主人!”明叔聽到自己主人的話也是滿心淒涼,已是老淚縱橫。
宇逸雲看到親如父親的明叔這樣,不禁紅了眼眶。立刻背對著老人沉聲說道:“明叔,我去了以後你把寒兒交給我的義兄星耀。就說我這個兄弟對不起他,以後不能與他共飲了。”
說完就把懷裏的孩子交給了老人。
“老奴一定不負所托!”明叔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接過來。立在宇雲逸身後默默無聲。
宇雲逸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塊玉佩。凝望了許久才緩緩地放在了繈褓中。再看看自己兒子的小臉,不禁癡了。沁兒,我們的孩子真像你啊!我們能在死後相見,可就苦了我們的孩子了。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後沒有父母疼愛,心如刀割。宇雲逸這時好恨,恨自己無能。
“明叔,我死後將我和沁兒葬在那地方吧!”說完便轉過身來望著遠處,似有什麼在召喚著他。
過了好久,一聲嬰兒的哭聲打破了雪峰上的寂靜。明叔見少主人醒了,連忙喚道:“主人!”
宇雲逸沒有回答,隻是站在那裏!單薄的身子在風雪中顯得孤單無比。
明叔見主人沒有回答,連忙喚道:“主人!主人!”
依然沒見回答,明叔頓時醒悟,淚水不受控製地直往下流。白發人送黑發人,何等淒涼!嬰兒也好像察覺到自己的父親離去,哇哇地哭個不停。一老一少的淚水混合在一起,濕了繈褓,融了冰雪。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叔這才醒悟過來,見懷裏的孩子睡著了,知道是哭的累了。抱著孩子向宇雲逸走過去,“主人,老奴這就讓你和夫人團聚。”說完便背起宇雲逸的屍身,眨眼間消失在雪峰上。
明叔來到了一麵冰壁之下便停了下來,不知念了一句什麼就消失不見。明叔此時已經在冰壁的內部,沿著長長的冰道向前走著。冰道裏的寒氣遇到明叔便自動讓開,好像是恭迎主人一般。這冰道好像很長,越往裏走寒氣就越濃。明叔怡然不懼,隻是向前走著。懷裏的嬰兒依舊睡著,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這時冰道開始變得寬了起來,明叔花了一段時間終於走到了盡頭。冰道的盡頭居然是一扇紅玉門,這裏竟然一點寒意都沒有,反而讓人覺得溫暖。門上麵寫著“愛妻炎沁兒之墓”七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