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痛死她了。
待反應過來拿刺目的光是手術燈發出來的時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疼痛又席卷了她。
隻不過,比起前幾次那錐心刺骨的痛,這次的痛顯然減輕了很多。
估計是上了麻藥的原因。
見她醒過來,一旁站著的醫生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低聲對身邊的護士了什麼,然後就見那個護士離開手術室。
那個笑容,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著醫生露在口罩外上揚的眼角,林夏奇怪的想到。
取一顆子彈的時間並不要很長,但從未做過手術的林夏還是覺得就這樣躺在這裏忍著痛苦太傻了,於是意識又進了空間裏麵。
這一次,她發現。
那個原本紋絲不動的書頁,居然起了波瀾。
雖還沒有翻開,但這卻是一個好的開端。
難道,隨著忍受痛苦的時間越長,她的忍耐能力越好,對事物的掌控力也就越強?
有了這個意識,林夏很高興。
這樣以後進入空間查看資料什麼的就方便多了,至少不會整個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所以,當手術過後,麻醉藥消退,麵對疼痛,林夏也都是搶撐著,努力讓自己撐的更久。直到暈過去,在空間裏醒來,又繼續回身體裏忍受痛苦。
難怪古人,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她這都還不算大任呢。就要受這麼多苦。
一邊忍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來襲。一邊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所以。當林夏被護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整個人臉色蒼白,仿佛如紙一般透明,發絲都黏上了汗水,看著疲憊極了。
隻消這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受了多大的苦。
趙昕看了陳子墨一眼,心中擔憂不已。
又看了一眼跟在病床旁邊,眼裏止不住的關心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了。
當趕到醫院,看到那個坐在椅子上穿著白色風衣的男人,趙昕隻覺得這輩子她都白活了。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男子,所有的讚美的詞堆放在他身上,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那雙眼睛,淡然中帶著冰冷,流泄著如水般的清雅。
難道,世間真的有謫仙。
更沒想到的是,林夏居然會跟這樣的男子扯上關係。
那一瞬間,趙昕覺得自己的心情很是複雜。
和那樣的男子站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會變得黯然失色。便是她愛著陳子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優雅清貴,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這是他們怎麼樣學,都不可能百分百學會的東西。
須得多少的富貴,才會有這樣清雅的人。
林夏,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正當趙昕疑惑的時候,另一個男人出現了。
黑色的大衣,冷硬的神情,肅殺的氣質,讓他整個人像一柄利劍,劃破了整個空間的氣氛。
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男人。
一個英俊的男人。
然而,你看向他的第一眼,都會被他渾身駭人的氣勢所震,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他的樣貌。
趙昕看到那個男子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
她還記得他,在謝郗彤住院的時候,見過一麵。
隻是,那時候的他,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渾身散發的氣息也隻能算是沉穩。
像山一般。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這麼大的煞氣,如此的,駭人。
靳夜進來之後,並沒有看其他人一眼,徑自走到靳軒麵前。
“她怎麼樣了?”
看著這樣渾身煞氣,仿佛羅刹一般的靳夜,靳軒皺了皺眉,“醫生正在做手術,來的時候已經暈過去了,醫生是流血過多造成的。”
想了想,他勸道:“你也別太過憂心,醫生了,子彈隻是打在她的肩膀處,不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生命危險”四個字,靳夜的瞳孔一縮,反手就是一耳光,直接將從他進來,就一直垂頭站在他身後的時打翻在地。
時哼都沒有哼一聲,無視臉上浮起的五個指印,立刻爬起來跪在原地,恭謹道:“時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她旁邊的零貳也直直的跪在那裏,同樣刻板的語調,“請主子責罰。”
兩人雖然麵無表情,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靳夜此刻發作了,那就表示事情還有轉機,如果他一直沉默著不話……
想到這裏,時不進打了個寒噤。
靳夜的臉布滿了陰霾,聲音仿佛從地獄裏傳出來一般的幽冷,帶著一股嗜血的味道,“如果她有什麼事,你們都得陪葬。”
這話的煞氣如此重,趙昕不由抖了抖。
她知道,這個男人,到做到。
陳子墨感覺到了,忙將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想要給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