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淚水無聲地滑下,眼眶紅腫。把全身蒙在被子裏,虛子什麼都不想幹。生命太脆弱了。

昨天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一姬的屍體。

下半身像斷線的木偶一樣停止抖動。血液順著肩膀而下,染紅了藍白相間的水手服和白色過膝襪。破裂的頸動脈不斷向外噴湧。夾雜著粉肉的白骨刺破皮膚。黃色的脂肪像凝固的果凍。僅由皮肉相連的頸部露出可怖的傷口,脊髓間的膠狀物緩緩溢出。

機關的人員還是來遲一步,神人的最後一擊來得太突然。

“為什麼……”

綁著橙色雙馬尾的高中少女站在血泊前。“請盡量滿足神大人的願望。我們這些被選中的罪人隻有在與神人的戰鬥中才能自我救贖。我們最大的懇求是不讓這個世界破壞,或者是世界重組而忘了自己是誰。拜托了。”

鹹澀的淚水,滑過嘴角。為了滿足她的願望,可笑的目標。在外星人神人麵前毫無還手之力的自己,這樣沒有價值的自己,取悅涼宮春日?

“不要。”虛子冷冷地說。灰暗的世界逐漸崩壞,像是破開雲霧重見天空。支離破碎的蒼穹化為淺紫色的結晶粉塵,肆意擴張的裂口像深深嵌入黑暗的傷痕。

“為什麼?”少女同樣冷冷地問。

“不為什麼。”

“啊哈!我好像聽錯了什麼,你剛剛說不為什麼,是嗎?”

“沒錯。”毫無聲調。

“你竟然敢說不為什麼!”少女單手抓住虛子的衣領,將她拎起。

“一姬她到底是為誰而死?為了虛無縹緲的神為了你,還是為了她自己?我們掛著超能力者的半吊子名頭,可本質上還是人啊!當年被突然選成炮灰時我們有多麼驚訝你知不知道!本來就患有男性恐懼症的一姬甚至不敢把事情向父親傾訴。知道我是從哪找到她的嗎?碼頭上的水泥攪拌機!幾個變態差點就把她澆成水泥柱,還說著什麼‘人偶一點都不好玩’。她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做別人強加給她的事,她的職責難道不是像同齡的女孩一樣在父母那裏撒嬌,在學校裏過平凡日子嗎?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的使命,你的責任。你TM就是涼宮春日選中的人!”

“都說了不要。”

“你這家夥!”少女把虛子拉到麵前。“等一下,由理!”一旁機關的人員連忙上前阻止少女的過激行為。

“可以放開了嗎?”

“你以為你能離開?”

“離開了又怎麼樣!”虛子抬起臉龐,發絲淩亂,眼眶紅腫。“離開就能遠離涼宮春日了嗎?神人出現以來已經死過很多人了吧!能改變嗎?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涼宮春日啊!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為什麼都要遷就她!她是神也好,是人也罷,這麼任性早就該挨揍了!她還是兩三歲的小孩嗎?世間萬物不是圍繞她討好她而存在的!現在你們竟然還讓我去滿足她的意願,難道,不覺得這樣把她嬌慣下去遲早有一天機關全滅,世界崩壞嗎?”

“那又能怎麼辦!”由理怒氣未消。“你以為我們沒有想過反抗嗎?第一個起來反對涼宮春日的人第二天就被神人殺了,從五十層樓高的地方被仍了下去,身體就像灌湯包一樣破裂、幹癟。整個街區的牆壁都濺上了碎裂的肉糜。然後是第二個反抗的人被人從地鐵站台推向急馳的列車。第三個反抗的人甚至獲得了機關內80%人的支持,可沒過一個星期就被發現死在了私人海灘上。他被入室搶劫犯綁在躺椅上,,在烈日下足足暴曬了六天才脫水而死,被發現時,就像醃製的肉幹。從此,再也沒有人想過要反對涼宮春日。她是不是神我不知道,但她能決定我們的生死。”

“心裏再不甘也沒用。我們的能力是她給的,我們的生死隨她心情好壞而定。這樣的我們是,沒法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

“不管你承不承認,世界就在她掌握之中,雖然她隻是無意識的改變,但不保有一天她會了解到神秘側,或者造出一個覆蓋全球的閉鎖空間,到時候,她會選擇新的世界,而我們這邊就會像壞了的玩具一樣被遺棄,不僅是一姬,你的家人、朋友都會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