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肯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自從十年前戒酒後,已經很久沒有嚐到這樣醇香濃烈的滋味了。
昏暗的房間裏,電視正在轉播著洛杉磯的天氣預報。西海岸此刻陽光明媚,是個曬太陽的好日子。細膩潔白的沙灘上肯定躺著無數青春靚麗的姑娘,毫不在意的把身材展現給世人。未經人事的傻小子在碧浪間費力穿梭,盡量表現自己略顯疲軟的肌肉,試圖吸引女孩們的目光,盲目地就像春天的蒼蠅。
隻可惜,再也不能親自去沙灘了!弗萊肯摸了摸自己滿頭銀發,還有救生圈似的肚腩,無奈歎息。歲月催人老。當年一把m4就敢闖進敵對幫派,然後全身而退的壯小夥,現在隻能在中部平原的小鎮開一家槍械店養老。
淒厲的尖叫聲在窗外響起。
“討厭的家夥。”弗萊肯灌了口威士忌。自從半個月前從睡夢中醒來之後,小鎮就變了個樣子。居民大都變成了行屍走肉,如同末世影片描述的那樣。無人清理的垃圾、亂停的車輛堵塞道路。傻傻的喪屍空有一副腐爛猙獰的麵容,卻隻有在遇到活物時才能打起精神。
老弗萊肯曾用AWP清掃了附近的喪屍,但沒過兩小時新的喪屍又會出現。除了呆呆的普通喪屍,還出現過一些高級品種。它們的智力稍微有些長進。有的叫聲令人頭皮發麻,跳來跳去像雜耍的青蛙,動作雖快但三兩槍就能幹掉;有的大腹便便,滿身浮腫冒綠汁,讓弗萊肯想起了證券交易所那些肥的流油的胖子,挨了一槍後就像灌了水的氣球一樣爆炸,綠色腐敗的汁液噴得到處都是。可憐的胖子隻剩下了半截腰。除此之外,還有長舌頭噴毒液的家夥,橫衝直撞胳膊粗腦袋小的喪屍,頭頂路障、手持防盜鐵門的搞笑品種。平日裏寧靜的小鎮此刻成了混亂的樂園。
弗萊肯想過打電話求援,但根本打不出去。電話線路已經被切斷。而從電視節目裏獲得的信息看來,外界根本不知道小鎮的巨變。恐怕米國軍隊已經封鎖了這片區域,喪屍的出現也多半和他們有關。
“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該多好!”弗萊肯不住的感歎。附近有一座購物商城,處在離開小鎮的必經之路上,聚集了一大批喪屍,高級品種也不少。他從望遠鏡裏甚至看到了一隻赤裸著上半身,全身肌肉緊繃像花崗岩一樣的大塊頭正在與一個四米多高,手持電線杆的家夥互毆。前者搬起巨石奮力扔出,後者卻輕描淡寫的仿佛反應遲鈍一樣用電線杆擋下。商場前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周圍的喪屍都躲著它們。弗萊肯自忖自己承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運動。二十年前可能還會拚一下,但現在自己已經八十多了,早就過了熱血的年紀。
弗萊肯咳嗽了一聲。
除了店裏的普通步槍外,弗萊肯還收藏了一些黑市上的槍支。並非拉丁美洲那些暴發戶毒梟定製的鑲鑽鍍金AK,而是真正染過血的走私槍。
反器材狙擊步槍,從海灣戰爭戰場上搞來的家夥。二十年前剛得到它時,弗萊肯曾在密西西比河畔的森林裏幹掉一頭棕熊。15㎜的子彈擊碎了棕熊的頭骨,白花花的腦漿和血管完全攪在一起。雖然威力不錯,但少了穿甲彈,並不能對那兩個皮糙肉厚的家夥造成一擊斃命的效果。況且後坐力也不是弗萊肯這種老筋骨可以承受的。
橡木柄四管獵槍,與其說是狩獵利器還不如說是工藝品,經數年打磨的手柄圓潤細膩,銀白色槍管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普通的霰彈分散了火藥產生的巨大動量,無法發揮它的威力,甚至連好一點的防彈衣都打不穿。因此,弗萊肯的老友稱之為“爆胎專家”。
但裝填了朗姆彈的四管獵槍恢複了在十九世紀原始森林裏的雄風。火藥產生的衝量壓癟一輛日韓係“紙殼車”不在話下。在獵物體內爆裂的火藥造成二次傷害,一般被朗姆彈打中的家夥就直接成了野味。當然,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除了後坐力,射程太短也是軟肋。此刻的小鎮不是挪威黑森林,沒有畏懼之心的喪屍不會等你裝填好子彈後主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