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那天,H市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大雪,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墓園裏靜的窒息。
陳安浠站在最前麵,看著墓碑上的,笑得那樣美麗整個人因為抽噎而微微地顫抖。照片,美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靜靜地看著墓碑前的人們。
陳安浠看著止不住心酸,仿佛還是昨天,她在家,劉靜蘭也在,她們還在一起吃飯。可如今,一座矮矮的墳墓,隔著生與死,再也見不到了。
原來元旦那一麵竟然是永別,她怎麼就沒有多點耐心陪她呢!哪怕再和她擁抱一次也好。她的視線漸漸模糊,照片上的人望著她依舊在笑。
顧盛南站在最後,人看上去仿佛老了好幾歲,盯著墓碑上的人一動不動,腦前浮現的卻是二十六年前的夜晚,那個紮著馬尾辮,對著他笑靨如畫的女子。
邵美玉看著身邊的男人,她的丈夫此刻癡癡地盯著墓碑上的那個女人,手緊緊地攥住腿上的毛毯,嘲諷地笑了。
陳安浠沒想到邵美玉會給她打電話,葬禮結束後,顧梓銘去了警局,不放心陳安浠一個人讓周明媚送她回家,她一到家便把周明媚支走了,說自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周明媚猶豫地看了她一眼最後同意了。她坐在沙發上便不可抑製地回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電話就響了。
她不知道邵美玉在這個時候找她是有什麼事,靜靜地看著她等她開口。
邵美玉看了陳安浠一會兒,拿起桌上的茶吹了吹,飲了一口才緩緩說道“我之前並不知道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陳安浠卻聽得心直跳,難道她知道了顧盛南和母親的事兒,可是不對啊,如果是那樣應該早就調查了她,她裝作聽不懂她的話“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和我兒子為什麼結婚。”
陳安浠掩下眸中的驚慌“您想說什麼?”
“現在你們已經沒有必要再在一起了吧!雖然我也感謝你配合梓銘演了這出戲讓顧盛南沒有和我離婚“話語間有些自嘲的意味”不過――我絕對不允許你和我兒子在一起。”說到這,語氣有些激動。
陳安浠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一切,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呢,連顧盛南都沒有發現,顧梓銘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聽說的這些荒唐的話。”
“陳小姐難道以為我得了抑鬱症就真的變傻了,我希望你能明白事理自己離開,畢竟你也沒什麼臉麵再和梓銘在一起了吧!”邵美玉看著她似笑非笑,仿佛洞悉她內心所有想法。
陳安浠臉色蒼白,但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我不會離開他,除非他要我離開。”
邵美玉眉間有幾分不耐煩,看著杯子裏漂浮的茶葉,“如果我把這告訴顧盛南,我想不用我說,他也會有很多種辦法讓你離開,畢竟,他那麼愛你的母親。”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格外緩慢,像是在嘲笑他們又像自嘲。
她的話卻讓陳安浠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激動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這件事,你告訴我媽了?”
邵美玉沒有否認,抬起頭看著她“我隻是幫助你們糾正錯誤,難道不對嗎?”
“你怎麼能這樣?你明明可以直接來找我,為什麼……”陳安浠紅著眼質問她,聲音卻越來越小,充滿了絕望。原來都是她的錯,是她自己間接害死了劉靜蘭,是她自己啊!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
邵美玉突然笑起來,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美麗憂鬱的神情,表情似乎有些猙獰瘋狂,恨恨地說道“你知道我看到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時的心情嗎?這二十幾年來,她就是我的噩夢,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