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居(下)(1 / 2)

她匆匆忙忙一隻手提著便當包,一隻手拿著早餐,拚命往麵店裏去。

他已經出門了,家裏空無一人。

她硬著頭皮追到公車站的,他已經坐在車上,車子正在緩緩啟動,她衝著車子揮手,司機便將車子停在路邊。

她氣喘籲籲地將便當包和早餐遞給坐在窗口的他:“小諾……來……不了……,托……我……交給你……。”這一頓狂奔,讓她險些連肺都吐出來。

他戴著一個白色的藥用口罩,剛好可以遮住左臉上的淤青,伸手從窗戶裏接過便當盒和早餐,揚著眉頭看她,忽然扯下口罩,似笑非笑地問:“你追男人的手段裏,也包括一個叫做替他人做嫁衣的嗎?”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兩個成天在一起,還沒膩歪夠!非要這會兒跑過來耽誤的大家上班的時間!”司機大聲喊著。

她傻呆呆地看著車子慢慢開走,他撕開三明治上的保鮮膜,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頓時漲紅了一張臉,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就是女人們可愛的地方,明明自己拙劣地表演,偏偏自己深信不疑,還將洞悉真相的人奉若神明。

她近乎癱軟在車站的椅子上,喘了好半天才平複下來,回頭往家裏去,想到東西還剩下很多,可以給俞婆婆也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在廚房裏又忙活了半個小時,她用盤子盛著三明治,一隻手端著溫牛奶,輕輕敲俞婆婆的門,沒有人應聲。

她有些奇怪,便輕輕地伸手去開房門,房門沒鎖,屋子裏一股奇怪的味道。

俞婆婆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得很香。手放在被子外麵,薄薄的窗簾遮不住刺眼的陽光,晾在窗外的衣服搖搖晃晃地在淺褐色的窗簾上投下黑色的影子。

她悄悄地將早餐放在床頭的桌上,慢慢走過去,想替俞婆婆拉起滑落在地上的被子,還記得昨天聽她老人家說,睡眠不太好,每天就隻能睡下三四個小時,看來今天睡得不錯。

誰知道手剛剛觸碰到俞婆婆的手,就立刻僵住了,有種刺骨的冰涼狠狠地刺激著她,再伸手去摸,俞婆婆渾身都是硬邦邦的,早已沒有了呼吸!

俞婆婆死了!

吳所長帶著人趕過來,又聯係了城裏的法醫,一向冷清清的小院一下子就擠滿了人,就連門口也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放假在家休息的陳嘉言也趕過來了,看著端著杯子不停顫抖的她,便坐在她身邊,輕聲安慰:“別害怕。”

她仰起頭,頹喪地靠著身後的牆壁,喃喃地說:“如果我早一點兒去敲門,是不是俞婆婆就不會死?”

陳嘉言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來,張開手臂,輕輕地將她摟住,輕輕地拍著她的的胳膊,聲音很柔和地說:“不要自責,法醫剛剛已經看過了,她昨天淩晨三點鍾左右就去世了,突發心肌梗塞。”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紅了眼圈:“她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說死就死了?”

“這種事情說不清的,其實人這樣走了也很好,法醫說,她這是夢中猝死,沒有痛苦,也算是俞婆婆的福氣。”陳嘉言輕鬆地一笑。

她能理解作為警察陳嘉言可能看慣了生死,所以說什麼都是一副模板式的表情,即便看到一個人死去,也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工作而已,她不同,就算隻有一天晚上短暫的緣分,俞婆婆的死也讓她心裏塞滿了憂傷。

福氣?這句話聽起來很刺耳,輕鬆的神態也讓人很不舒服。

吳所長從俞婆婆的房間裏走出來,對著陳嘉言小聲說:“就這樣了,我送法醫出去,然後讓人死亡證明過來給你,已經聯係了殯儀館,很快就有車子過來,俞婆婆的後事,你幫忙料理一下吧。”

陳嘉言輕輕地點點頭,她有些沉不住氣了,連忙站起來,著急地說:“吳所長,我知道你們工作很忙,但也不能這樣就把屍體處理了,至少得等她女兒回來看一眼不是嗎?”

陳嘉言拖住她,衝她搖頭,她卻愈發激憤起來。

吳所長笑了笑,幹咳了一聲,搖頭說:“你和曾太太還真是一家人。”

她立刻意識到,原來這位所長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正是用這個來威脅自己要閉上嘴,於是便冷冷地說:“不管誰和誰是一家人,做人總不能違背良心,俞婆婆這輩子就死這麼一次,雖然耽誤了你寶貴的時間,但還是請你稍微耐心一點!”

吳所長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回頭瞥了一眼陳嘉言,低聲說:“你向她解釋一下,我所裏還有事,先走了。”

吳所長一走,她便瞪著陳嘉言,他吐了一口氣,小聲說:“我們所長號稱吳大炮,連對著市局的局長也敢扯著脖子說話,你今天冤枉他,他居然一句話也沒有反駁,真是稀奇!我真怕他一個生氣,把你罵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