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不用說她也知道,上次和嘉言去他公司的時候,過來跟夏青槐用英文對話的人正是這個女人。
“他不在家,你要找他就給他打電話。”這個充滿了優越感的女人並沒有心存善念,那股銳利的味道隔著很遠的距離也能輕鬆問道,是再優雅的香水也無法掩蓋的,上司?見鬼去吧!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哪裏有半夜三更香噴噴地露出白馥馥的半部香乳地出現在單身男下屬家附近的正常女上司?
“你別走!”女人從後麵叫住她,她卻並沒有停止動作,仍舊大步向前走。
女人不得不加快腳步追上來,氣喘籲籲地擋在俞婆婆的大門口,毫不客氣地問她:“你沒有聽到我在叫你嗎?”
“小姐,我們不是親戚,不是朋友,甚至算不上客氣的路人,憑什麼你叫我就一定要站住?”她的語氣有些衝,抬起眼睛盯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扶住胸口,視線掃過她的臉,冷冷地說:“我不是來找他的,我就是來找你的。”
她將頭轉過去,靜靜地看那個女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lisa,是夏青槐的頂頭上司,他從進公司第一天起就跟著我。”麗莎向她伸出手,略帶不屑地掃過她的衣服,不必深究,這就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在她的那個世界裏,財富是成功的代名詞,名利是優秀的對等式,或許這種人在追求名利財富的過程中遭受了太多的非人對待,導致他們一直都會用自我麻醉代替現實,用一種近乎病態的扭曲眼光審視周圍所有的人,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和玉澤南一樣的味道。
她從骨子裏討厭這種人,不管他們是不是整天對著太陽欣欣向榮假裝自己是一朵向日葵,但靈魂已經發臭,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就是這些人在向世人證明,成功是多麼肮髒的一件事。
“你好。”她將鑰匙收起來,迎上麗莎的目光。
“我想,我會盡量用最簡單的話語讓你明白我的來意,我的時間有限,也許你會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不過不要緊,你隻要認真聽就好,畢竟你還有七天的時間來冷靜地想我說的這些話。”她輕輕地拉了拉領口的衣服,右手手指輕輕地敲著她手裏金色的小包。
她看著麗莎,居然一點兒也不生氣,隻是覺得可笑,心裏更覺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這個女人特地“紆尊降貴”地跑到這裏來找她聊天?
“White在公司上班已經有些年頭了,他冷靜又穩重,工作能力沒話說,辦事很可靠,當然,像他這個職位的員工,即便再能幹,想在老板的麵前嶄露頭角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最簡單地形容一下,就算他有能力上天,也得有個梯子讓他爬。”麗莎看到她聽得認真,又冷笑了一聲。
麗莎過來靠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頭笑道:“我能從你身上聞到一股味道。”
她皺起眉頭,看著麗莎,麗莎嘖嘖了兩聲,補充道:“失敗者的味道。”這個詞並不是陌生,過去的三十年,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Lisa小姐,你確定你的嗅覺沒有問題嗎?”她笑著搖搖頭。
“loser就是loser,不過這不是你的錯。”麗莎打開隨身的金色小包,從裏麵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含在紅唇中,用粉色的桃心形打火機燃起火苗,燃起一個紅色的圓點和滿口白色煙霧,將煙霧吐在她臉上,然後笑道:“你沒有那種眼光可以看到那種事,小妹妹,我是來告訴你,讓你離開夏青槐的。”
她徹底展開眉頭,終於說到重點了。
轉眼間,麗莎已經猛吸了好幾口煙,厚實的白色的濃煙從她口中翻滾進去,然後變成稀薄的一縷輕煙從口中流出,仰頭高傲地吐出來,整個動作流暢熟練,樣子看起來不是風塵而是寂寞,麗莎眯起一雙眼睛,嘴角輕輕向上揚,低聲說:“我給你七天的時間。”
她對上麗莎的視線,隻覺得渾身發涼,這個女人,實在太自大了,這樣冒撞地找上門來,用這種毋庸置疑的語氣命令,憑什麼?
“小丫頭,你比我想象中堅強,我還以為,你會和我吵鬧動手,質問我為什麼呢?”這就是一出獨角戲,由麗莎小姐一個自編自導自演,比起觀眾的觀感,導演本人更專注的是讓自己爽快。
她冷眼看著麗莎,越是深入就越是醜陋,一個精明世故,被現實折磨得遍體鱗傷的靈魂,正在用別人折磨她的方式折磨比她年輕,需要機會的年輕人,這種錯位的自我彌補,就像一種找錯了方向的救贖,讓自己的心千瘡百孔,她得不到夏青槐所以不擇手段,可是得到了又能怎麼樣?建立在這種交易基礎上的兩性關係,如同海市蜃樓,看著富麗堂皇,場麵雙贏,各取所需,但實際卻沒有任何意義,隻能加速靈魂的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