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受任何人威脅,哪怕你現在立刻進去告訴他我是陸湛的女兒,我也不會離開他的。”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不如主動豁開,其實也不過就是逞能,心裏還是慌亂的,不擔心別的,隻怕所有事情堆在一起,夏青槐會受不了。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一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陳嘉言有些受傷,苦苦一笑,咧嘴道:“我才知道原來在你心裏我是這種人!”
“抱歉。”她好像真的過分了一點,向上輕輕攏了攏頭發,不禁有些羞愧,便解釋道:“我以為你要讓我現在離開他,所以語氣有點兒重,我沒有別的想法。”
“別把我想得太壞,我可不想做愛情的劊子手!我知道你爸爸暗中聯係銀行,自己替青槐擔保讓才他借到了錢,還知道你們找了房主,補貼差價把房子便宜四成賣回給他。”他輕輕地笑著搖搖頭。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真正的警察!居然沒有什麼能瞞得了他的!不過再一想,忍不住又氣憤起來:“你怎麼能暗中調查我們?”
“我相信你們都是好人,可是職業病告訴我,相信人不能隻靠直覺,你忽然跑回來,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青槐真相,已經是你的幫凶了,如果你再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我更難辭其咎!請你原諒,我隻是想保護我的朋友。”陳嘉言的言之鑿鑿,讓她無法反駁。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漸漸冷靜下來,其實陳嘉言早已經站在她這邊了,正如他自己所說,沒有拆穿已經是幫了大忙的,便輕輕地搖頭說:“抱歉對你發脾氣。”
“亂發脾氣是女人的特權,我家裏有兩個女人,自小體會比誰都清楚。”他低頭看著她,釋然一笑。
寬容的男人總是能讓人在絕境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廣袤的草原,她低頭笑了一聲,但心裏也暗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親口告訴夏青槐,這樣的刺激如果接二連三,她受不了。陳嘉言答應幫忙保密,是莫大的信任,無論是處於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還是不能再欺騙夏青槐,她都應該說出來。
陳嘉言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沉一笑:“如果你覺得自己對他說有些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不不。我自己來。”她希望可以親口把這件事對他說,這件事觸及他的硬傷,自己說尚且不會太順利,更何況都口口相傳,難免會有偏頗。
生平是個不會掩飾自己也不會說謊的人,對滿口謊言的玉澤南越看越覺得惡心,沒想到自己也成了另一個玉澤南,一直在挖空心思欺騙夏青槐。
忍不住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撅起嘴來。
陳嘉言笑道:“不是說真愛無敵嗎?你要勇敢一點,我會支持你的!”親眼看到了陸家父女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私自蠻橫,加之和吳所長深入談過一次,他對陸辰星已經卸下心防,這個剛滿二十歲的姑娘用她麵對過錯的勇氣和善良,以及超乎年齡的成熟贏得了他的尊重。
“謝謝。”她真心感激,現在有人調轉陣營,是不是說明她還是有希望的?轉身準備回麵店。
“等等,辰星。”他忙拉住她。
“你真要買東西嗎?”她瞪圓了眼睛,想到這個家夥無論喜歡誰都會送小禮物討好人家,忍俊不禁。
“我們剛剛隻不過順便把心裏的小疙瘩解開,還沒說正事兒呢!你現在就走不白出來了?”他神情開始嚴肅起來,搞得她也跟著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看起來好像挺嚴重,別說夏青槐,就連她也快要崩潰了,看著他緊閉的雙唇,心裏已經禱告了千萬遍,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了才好!
“你認識羅吉,對不對?”他回頭看到夏青槐一行人從麵店出來,不停地向這邊張望,便連忙開口。
“羅吉?是不是芷風的表哥?”這名字她不陌生,芷風的媽媽原本是個模特,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名滿天下,憑借無敵的嬌美身軀嫁入豪門,自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裏所有的親戚都得到了聶芷風父親聶偉的提挈,因為仰仗別人活著,幾乎所有人都忍氣吞聲,唯獨這個羅吉很張揚,也從不把聶偉看在眼裏,倒不是因為沒受過聶偉關照,而是對他來說,攀附了一個更高的大樹。
“我就知道你認識他。”陳嘉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查了你。”
“沒關係,我們不是很熟,但見麵也會打招呼。”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裏,追問道:“怎麼了?”
特地把她叫出來,應該就是想問這個。
“這個羅吉應該知道雲蔚的事。”他眨了眨幹澀疲憊的雙眼,輕歎了一口氣:“我們調閱了最近兩個月雲蔚學校門口的視頻,清楚地看到有一輛黑色的阿斯諾頓馬丁經常接她走,開車的人就是羅吉,因為沒有上級的許可,所以我想先試探他一下。”
“車主是不是葉子振?”她抿嘴看著陳嘉言,心裏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陳嘉言打算私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