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貝蒂送給了夢涵,之前曾經和父親說過,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女兒學會了給與和分享,心裏很是高興,其實,她隻是單純地想,夢涵實在太喜歡貝蒂了,就算不能開,也會每天去看,或許這是一種簡單的補償,夢涵對她太好,而她卻付出太少,之前不懂,現在幾乎沒有精力。
在她說出送這個詞的時候,夢涵兩眼放光,又蹦又跳,高興得無以複加,不停地她臥室裏走來走去,直到最後,她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像個蔫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地說:“還是算了吧!我媽要是知道我要了你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會罵人的,現在高興下就算了吧,到時候又要灰溜溜地送回來才難看呢!”
這句話不假,姑媽對她要求的確很嚴。
看著夢涵從天堂跌下地獄,她淺淺一笑,將鑰匙放在她手裏:“拿著吧,姑媽那邊,我去和她說!隻有一條,開車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夢涵又將鑰匙扔在床上,沮喪地看著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的性格,你也別去了,待會兒一定會被罵得灰頭土臉。還是你留著吧!”
“一切有我呢!”她笑了,催促她:“車子上有油卡,你開出去加油,我去找姑媽。”
夢涵將信將疑,最終還是抵不過漂亮車子的誘惑,把車開出去了。
姑媽不喜歡別人穿得邋遢,所以她整理了自己的頭發,換了外出服,正兒八經地下樓來,準備敲門。
“老爺!你怎麼了?”九嬸的尖叫從門口傳來。
這隻是早晨七點而已,九嬸叫得像世界末日。
她飛快往外跑,一到門口,隻見滿頭大汗的玉澤南背著爸爸從外麵進來,鞋子也來不及換,就直接往客廳裏走,連正眼也不看她一下。
“爸爸!你怎麼了?”這個時候沒空理會玉澤南,隻是驚詫地看著臉色發白的爸爸,忙轉頭對九嬸說:“給靜怡阿姨打電話!”
九嬸去了,爸爸已經被玉澤南放在沙發上,她忙走過去,眼淚含在眼中,喃喃地問:“爸!你怎麼了?”
“傻丫頭!別這樣,爸爸沒事。隻是在菜市場的時候扭傷了腳!”爸爸用手輕輕拍拍她的頭,笑了。
“你這一大早去菜市場做什麼?”她忙站起來,隻看到玉澤南卷起袖管,用一個腳盆抬了一大盆冰水過來,放在爸爸腳邊,抬頭說:“來,陸叔叔,快把腳放到冰水裏去!不然的話,會消腫的。”
“謝謝你,小南。”爸爸很是感激,剛剛伸出腳去,玉澤南已經忙替他將鞋襪脫掉,露出腫得很大的腳踝,並小心翼翼地慢慢放入冰水中,口中還低聲說:“怎麼樣?陸叔叔?可能會有一點兒難受,不過這對你傷口好,所以請忍耐一下。”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算他狠!尤其是爸爸的臉上洋溢著一陣幸福的笑容,她打心底裏生氣一股不詳的預感,這個玉澤南,實在是太會討好人了!
救護車很快就到,楊靜怡親自帶人來的,開的是醫院裏最高檔的救護車,車載X光機等設備一應俱全,甚至可以做簡單的外科手術,玉澤南扶起爸爸,又一次把他背到救護車上,楊靜怡瞥了一眼他,對身後的她笑道:“別擔心,我替他照X光,隻要沒傷到骨頭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清晨的陽光很柔和,暖暖地照在偌大的院子裏,玉澤南站在她身後,輕輕地伸出手來,拉住她的胳膊,小聲說:“別擔心,陸叔叔不會有事的。”
一陣惡寒從頭到腳,她猛地轉過頭去,用手指著他罵道:“玉澤南!你夠了!我真是沒想到,為了討好我爸爸,你居然做得出這種無恥的事情來!害他摔倒,然後假裝好人背他回來!你這是在幹什麼?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和你之間沒有可能!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你別在我家人麵前玩兒這種花樣!你要是想玩兒的,衝我來!”
她的憤怒升到頂,暴戾滿格,配合著似乎壓抑了十年的被欺騙、被蒙蔽、被當成傻子的怒火,引燃了一直以來壓抑的火山,徹底地爆發出來,她舉起拳頭,用力往他身上打。
早想好這種時候不要生氣的,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他不閃不躲,咬牙忍著,然後壓低聲音問:“你這麼做,到底是覺得我在騷擾你的家人,還是為夏青槐著急?”
一提到夏青槐,她的憤怒更甚,用力往他脛骨上踢了一下,看他捂住小腿不停地跳,怒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要被我說中,你看我對陸叔叔那麼好,想到的是,夏青槐一行就隻想殺死陸叔叔報仇,擔心他沒有辦法像我這樣對陸叔叔好,所以陸叔叔不會接受他!辰星!你太幼稚太自我了,我對陸叔叔好,純粹是因為他是我的長輩,是我爸爸的故友,我不到十歲爸爸就去世了,像你這樣幸福的孩子不會明白,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再看到爸爸之前的朋友,就像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樣!我對陸叔叔好,不是因為他有錢,而是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爸爸的影子!”他說著說著,眼淚就留下來,說罷立即用手擦掉,站起來瞥了她一眼:“你放心,我不圖你們陸家什麼,隻希望能經常見到陸叔叔。如果你這麼不歡迎我的話,我等陸叔叔從裏麵出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