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真沒想到昨天晚上和夏青槐他們一起吃宵夜的兩個女人居然也住在這幢樓裏,一瘸一拐,相互扶持著走上樓梯,她就站在樓梯拐角,低頭看著兩個人艱難地爬上樓梯,這要是打個招呼,看起來又覺得有些奇怪,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其中一個抬頭看到她站在頂樓,嚇了一跳,喊了一聲“****!”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腿軟,腳下踏空,險些掉到樓梯下去了,因為兩個相互扶著,兩個人站在樓梯上滑稽地晃了半天,好容易抓住欄杆才站穩了。
“你不至於吧!我們可什麼都沒跟你男人做就被打成這樣了,你還過不去嗎?”心有餘悸的兩個人靠在牆壁上喘氣,揚起頭來看著她:“好了!好了!我明告訴你吧,他看上的不是我們兩個,是和我們兩個在一起的另外那個叫啾啾的女孩兒。啾啾不在,他就找我們出去,問了我們幾句話,全都是關於啾啾的,我們看他挺有錢的,就告訴我如果不給我們買鍾點出去就什麼都不告訴他,結果他就豪爽地給了錢,我們承認看他那樣子又有錢長得又好,有點兒想向他下手,我們做這行的,誰不希望攀到個高枝兒幫助我們跳出火坑,你放心吧,這下子我們知道你的厲害了,別說還讓我們去勾引,就是給我們也不敢要了!你滿意了吧?”
另外一個也跟著補充道:“對對對!他感興趣的是啾啾,不是我們,如果你真的要找就去找啾啾吧!就當我們求求你了,能不要整天纏著我們找麻煩嗎?”
啾啾?
這事兒怎麼越來越奇怪了?兩個女人還不夠,現在又冒出個什麼啾啾來了?
她想到這裏,便走下去,從包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拿在手裏,低聲問:“告訴我那個啾啾是誰,這些錢就是你們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樓梯口走出來的,失魂落魄地在路邊長椅上坐了很久,連續喝了兩瓶涼水,懊惱、沮喪加上自責,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麼!一直覺得是他在做壞事,自己寬容大度,現在才知道,是自己野蠻不講理,他昨天晚上正是需要安慰和溫暖的時候,自己卻因為一個無聊的理由和他吵架,還張嘴咬了他!
她靠在椅子上,用力揉亂自己的頭發,不停地唉聲歎氣,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不肯當眾解釋為什麼要帶兩個小姐出台,就是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開口說一句,她說了以為他會明白自己,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可是她呢?不也一樣沒有明白他!連試圖理解他都沒有做到,被嫉妒衝昏了頭腦,被恐懼蒙蔽了雙眼,被對過去的過敏反應弄得毫無理智可言。
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原諒她了,他說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比起昨天的傷心難過,更折磨人,背負著自責的沉重枷鎖,除了見識到自己的憤怒會讓自己變得無知可怕之外,還對自己的雞腸小肚感到難受,就是他說的但她卻一直不肯承認的那種。
她生來不喜歡吵架,幾乎沒有和誰紅過臉。這人生中唯一一次認死理吵架是和爸爸,這一次和夏青槐,兩次都讓她心力交瘁。
她還能再蠢一點嗎?
尤其是這一次,他一句話也不解釋,事出有因,幸虧她沒有不依不饒地追問理由,不然的話,現在隻怕該用頭去撞牆了。
怎麼會這樣?
她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穿過這條髒兮兮的街,到前麵還得再走兩個路口才能打到車子,一路上她精神恍惚,茫然不知身處何處。
這陌生的地方何嚐不像自己的人生,來過一次,沿途卻忽略了很多,現在還是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隻空留一腔感慨。
這到底是命運的恩賜還是懲罰?不!即便真的命運如此,她也不要乖乖就範,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不管命運暗中給了她什麼樣的提示,她都不要再受此牽絆!她要放開一切,要闊步向前,這一次的事告訴她,如果真的愛了,就不要斤斤計較,就不要再顧慮再有傷害,他是她愛過的男人,即便真的被他騙了或者傷害又怎麼樣?即便真的將來不能在一起又如何?
她隻希望他能過得好,不管在或不在身邊,不管愛或不愛她。
想到這裏豁然開朗,好像之前所有的事全部都想開了,她走了多少彎路,兜兜轉轉才悟到,希望不會太遲。
第一時間撥通了夏青槐的電話。
沒有人聽。
再給胖子打,也沒有人聽。
她本想給司繼峰打一個,但忽然想起吳淳的話來,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他現在不是還在生氣,就是有要緊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