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槐說,還有一個小時才能走,她已經到他公司樓下了,抬頭看看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和正洶湧的下班大軍,她百無聊賴地靠在人行道的欄杆上,數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裏有幾個漂亮的女孩兒,有幾個氣質男。
“過來等青槐下班嗎?”玉澤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笑得一臉燦爛,可以感覺得到,他正在刻意地和自己保持距離,盡量讓她沒有異樣的感覺,大概是之前自己的疏遠已經讓他察覺到了,不過這樣也好,無論是徐昆的兒子還是夏震的兒子都應該和平相處,不過她不在乎他們是誰的兒子,她愛的都是夏青槐。
“是啊,他還有一個小時。”她攏了攏頭發,憎惡的隻是對方沒有改變的態度,而不是他曾經做過的事,既然玉澤南已經知錯而且正在積極調整自己,她也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曾經的相濡以沫,曾經的體貼溫暖,還曆曆在目,他忽然撕破臉皮的殘害和算計也都印象深刻,不過,把所有的記憶全都揉在一起,今天站在這個角度再來看這個男人。
他英俊柔美、對兄弟也不錯,隻是心未免也太細了一點,加上從小無父無母,所以習慣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現實,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她的,過去的,全都過去了。
她現在隻想愛,不想恨,她愛家人,愛夏青槐,愛朋友,認真地生活,寬容地對待自己和每一個人,這就足夠了。
“有什麼喜事嗎?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看她滿臉笑,他也自然而然咧開嘴。
真的還不錯,她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頓悟的感覺原來那麼好,忘掉這個曾經深深傷害自己的男人做過哪些傷天害理的事,不要去想他為什麼會那麼做,寬恕別人的同時,也饒恕了自己,愛情裏的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
“你打算開車去哪兒?”她看到他手指上掛著一圈兒車鑰匙。
“回家。”他也跟著她靠在欄杆上,抬頭看著大廈的門口。
“你不住在這附近嗎?”她有點兒奇怪。
他甩著鑰匙笑:“我在西城區租了一套公寓,因為等車不方便,所以就買了一輛車代步。要不要去兜兜風?”
她搖頭,笑道:“我等青槐。”
“載你隨便繞一圈兒,一個小時足夠了。等他下班,我再把你送回來。”他又說。
她抬頭看了一眼遠處,人流開始減少,便小聲說:“改天有時間吧!我現在要去他辦公室。”
玉澤南好像已經熟練掌握了和她相處的技巧,看她堅持,便也不再勉強,笑著揮手就離開了。
她快步往前走,正打算進門,就被人拉住。
回頭一看,是夏青槐。
“你什麼時候下來的?我都沒看到你!”她伸手反握住他,與他十指緊扣,嬌嗔地靠在他肩膀上。
“下來也有幾分鍾了,看到你和玉澤在聊天,所以就站著看了一會兒。”他低頭看著她,“你們聊什麼呢?”
“有的沒的。”她輕輕地回答她,然後隻覺好笑,“我不搭理他你覺得我對他有偏見,我和他說兩句話你又覺得我不正經,夏先生,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夏青槐笑,用手捏了捏她的臉,問她,“你表妹和他丈夫什麼時候到?”
“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她抬手看了看表,又掏出手機來看,“怎麼還不來電話?”
“別著急,下班晚高峰,可能堵車了。”他摩挲著她的手心,低聲說:“我大部分時間出差,你是不是很生氣。”
她不知道是他挖的坑,便直接豪爽地往裏跳,一副討好的樣子靠在他肩膀上:“沒有哪個男人成天待在家裏會有出息的,你是去做正經事,又不是去花天酒地,我應該支持你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先讓他開心了再說,反正,聽司繼峰說,他們最近都沒有出差的計劃。
“那麼乖?”他笑得合不攏嘴,輕輕地捏了她的耳朵。
“我什麼時候不乖了?每一次不是都很懂事!”她伸出手來,輕輕地算給他聽,“你出門三次,一次是一個禮拜,一次是四天,還又一次是兩天,我都沒有給你打很多個電話。”
這是廢話,不給打電話是因為隻要早上出去就沒有信號了,不過現在要全算在自己做的好這個份兒上。
他忍不住笑起來,小聲說:“我今天晚上八點的飛機。”
“啊?”她立刻變了臉,停住腳步仰頭看著他,嘟起嘴來。
“不要這樣。你剛剛不是才說,你是很乖的。”他笑了。
“最討厭的就是你現在才告訴我!”她生氣地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