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你的快遞!”保安追著過來,在她進門之前把東西遞給她。
光看看山頂道那個地址就知道是誰寄來的,這幾天,每天都有。
“謝謝。”她接過來順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好像有什麼急事一樣,陸小姐你不看看嗎?”保安瞟了一眼快遞,好奇地問。
“沒什麼,隻是一個party邀請函而已。”她不想和聶芷風再扯上任何關係,尤其是聽到她對鄭雅瑜做的那些事之後,不說談虎色變,也算是退避三舍。
“那好,我就先走了。”保安笑了笑。
“再見。”她往樓上去,想到夏青槐的好多衣服都該洗了,趁著這幾天他不在家送到洗衣店裏去,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穿。
收拾了一大堆衣服,不想等到店裏的人來收,她便用兩隻大袋子裝好了提著去,男人的衣服還是有些分量的,她隻能勉強拖著走,提起來都覺得困難,一時間有點兒後悔,不該這樣拿出來的,要是弄破了袋子再把衣服弄破就真的得不償失了,他對家人乃至朋友都很大方,對自己卻很嚴格,從來不希望鋪張浪費,給他買了衣服,他隻會皺眉頭,並不高興,這些衣服是她偷偷買回來的,他為此還認真地和她談過一次,說些一本正經的話,要是現在就被弄破了,豈不是白白被說了一頓。
正猶豫,隻看到小保安跑過來,她便忙招呼他過來幫忙,那個瘦弱的小個子,一隻手一個,輕鬆地就往前走,還笑說:“送到前麵的洗衣店,是不是?”
她笑著點頭,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麼急事等著要辦,還是想證明自己孔武有力,提著袋子像是逃跑一樣,一轉眼就沒有了蹤影。
這個她倒是不擔心,洗衣店的老板知道這些衣服全是夏青槐的,洗完之後自己會送回去,有張充過費的儲值卡,很方便。
正要跟過去看,迎麵就看到聶芷風趾高氣昂地走進來,一身齊膝金黃色的麂皮大衣,裏麵的羊羔毛絨絨地露出來,踩著九尺高的恨天高,臉上青腫消得差不多了,仍舊戴著一副十分寬大的太陽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用繩子拉著一條和她一樣穿著奢華的巨貴,一人一狗,後麵還跟著昨天那兩個粉紅色的打手,今天穿了一組黃色的馬甲,頗有點兒龍袍加身的感覺。
“陸辰星!還以為你不在家呢!這麼久了,不接我的電話,我下的請柬你也不看!想幹什麼?想不認我這個朋友嗎?”還沒走到她跟前,就已經先說話了,一路大笑著走過來,看起來和她從無芥蒂,無比親熱。
“我一猜,你就在這裏!”聶芷風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靠近她的耳朵小聲說:“陸辰星,我現在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你為什麼還跟我劃清界限呢?是不是隻見得別人不如你,見不得別人比你好?”
她抬頭看著她那張因為化妝品而變得麵目全非的臉,向後退了兩步,低聲問:“有事嗎?”
一連幾天都寄請柬過來,每一次都隻寫了她山頂道的地址。
“你用得著這樣嗎?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家底,一個破山頂道,隻是你們不稀罕住而已,不然的話,整個山頂道都買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看看你,嘖嘖嘖。”聶芷風用腥紅的嘴唇輕輕地嘬嘴,無比輕佻地看著她。
這不是一個正經女人該有的表情,但而今聶芷風顯然已經沒有把自己當成個正經女人,所以這種個表情是故意做出來的。
如今的聶芷風,墮落得能聞到腐敗的氣味,並且惡臭難當,她隻能說,哀其不幸,恨其不爭,除此之外根本無話可說,加入一場豪門戰爭,隻有了一點點時間就銳不可當,成為了當中的佼佼者,順理成章擠走了一個盤踞在那個位子上幾十年的女人。
想到這裏,她輕輕地說:“芷風,你上次也說了,我討厭我好為人師,我今天奉勸你最後一句話,全是出於我們往日的友情,你想一想,鄭家的事剪不斷理還亂,那正牌大太太尚且沒有說什麼,你一來就鋒芒畢露,鏟除了一個姨太太,現在出於各自的利益都和你一致,所以她們就全都倒戈,粥少僧多,每個人都想多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她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是誰?你現在青春貌美,自然有恃無恐,將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你太高估我了!我這種人還有將來嗎?”聶芷風笑得孤絕,讓人一陣陣森冷,將狗繩遞給保姆,她說:“你們兩個帶波波去美容,待會兒我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再過來。”
兩個保姆走掉了,聶芷風裹緊衣服,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女士香煙,纖細的煙卷兒在纖細的手指上輕輕燃燒著,發出陣陣清單的薄荷香,聶芷風隨後便遞了一隻給她,她搖搖頭,躲過她吐出來的濃煙,低聲說:“就到這裏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