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敷衍我。”他苦笑起來,搖著頭說:“那麼聰敏的女人,一碰到夏青槐的事,立刻就變成傻子,我該怎麼幫你?你知道這種感覺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一隻腳踏進火坑,一隻腳走向地獄,我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多難受!”
她低聲說:“我現在很累,玉澤,公司的股票現在已經停牌了,我們有了三天的時間,可以重新調整戰術,未必是走到地獄火坑裏去,隻要一天還沒有塵埃落定,我們都不算輸。”
“更何況,你還有一條後路可以退!所以你才那麼不著急,是不是?”玉澤南瞟著她,笑得很古怪。
“是的。”她不必隱瞞,而事實上也不需隱瞞,能這樣問,說明他早就知道了。
“是不是誰能救你爸爸的公司,你就嫁給誰?”他言之灼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麼,從現在開始,把你爸爸的公司和所有的錢都交給我,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保證你爸爸的公司恢複往常的樣子,你嫁給我!我再怎麼不如你的夏青槐,也比那個葉子振強一點!他都長成什麼樣了!要真嫁給他,你晚上睡得著嗎?”
她從沒想過玉澤南會將這件事直接就這樣說出來,心裏又一次受到強烈的衝擊,多可笑,前世一直說要結婚,但他都以享受單身作為借口一再拖延,現在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她隻覺好笑,搖頭說:“不行。”
“你覺得我沒有葉子振有錢,也沒有葉茂那樣富可敵國的爸爸,所以你不同意是不是?我······”他的話被一個電話打斷,他低頭看了一眼,抬頭掃了她一眼,低聲說:“抱歉,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她覺得空氣中都有種莫名的病毒,讓人越來越倒黴,怎麼會在經曆了那麼多事之後,還要麵對玉澤南的挑戰?
慢慢收拾桌上的東西,穿上外套,她打開門,遠遠看到玉澤南畢恭畢敬地講著電話,她便慢慢走過去,隻想和他說,自己要先回家了,剛走近,他就立刻掛斷了電話,低聲說:“正好,我打算讓你出來,我們在路上慢慢談。”
他接管公司?實在是荒謬,這等於將白花花的小羊羔扒皮洗幹淨直接送到大灰狼嘴裏去,此外,她還有別的顧忌。
“不必了。”她輕輕地搖頭,從前世被他騙走整個公司,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到現在體諒他的苦衷,再到願意因為夏青槐的關係與他和平共處不容易,態度平和不意味著認同他的所作所為,隻是不想再過問曾經的是是非非,畢竟,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怨。
“給我個理由。”他堅持。
“因為你是青槐的兄弟。”她笑,“我是他女朋友,如果為了公司的事嫁給他的兄弟,這會讓他崩潰的,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對於女人來說,山盟海誓容易得到,但要找到一個在你一百五十斤的時候還很愛你的男人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所以我就是因為說錯了那麼一句話,你就一直記在心裏,是不是?”玉澤南看起來欲哭無淚,“就因為他偽裝得比我好,所以你就一頭栽進去完全拔不出來!”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不管你怎麼說,凡是會傷害青槐的事,我都不會做。”她搖頭。
“你知道我是夏青槐同校同係的同學嗎?你知道我在學校的時間比他長嗎?你知道我是資優生嗎?你知道他在上大學的時候除了修學分還在外麵兼職被老師處分過嗎?你知道他為了能提前畢業,提考了所有科目嗎?你知道他不過是去考文憑不是去學知識的嗎?”他喋喋不休地問了一大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她隻是因為知道夏青槐為什麼整天不停地運轉,所以特別心疼他的努力,淺笑著搖搖頭,“玉澤,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我現在想回家,隻想睡覺,這些事,就不要再說了。”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給我一個機會?才肯相信,我沒有騙你。”玉澤南盯著她,兩隻眼睛瞪得像牛鈴,麵紅耳赤,氣喘籲籲,憤怒正在一點點點燃。
“我從沒有說過你說假話。”她自然地按下電梯,“也許在你眼中的夏青槐是那個樣子的,但在我眼中他也有自己的樣子,我們每個人都有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樣子,所有的人都會將我們定格在記憶裏,我不否認你看到的,所以你也別否認我看到的。”
“別跟我談哲學!”他怒道,“你不是說他愛你嗎?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手裏有個祖傳八珍湯譜的原稿!是清朝年間的手寫本,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