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青槐爸爸那邊的陵園,再說也不必擔心,青槐的爸爸是出車禍去世的,連屍骨都沒有找到,哪裏有什麼骨灰!不過青槐覺得要有個地方緬懷才買了那個墓位,沒事,不要擔心。”陳嘉言沉沉地笑了笑,小聲說,“你慢慢找,我先去巡邏了,如果下班了沒事,我過來幫你。”
陳嘉言的話讓她心神不寧,如果說那是無人墓,隻用於緬懷,這對於夏青槐的意義其實就更為重要,手裏的鑰匙忽然有千斤重,她還記得夏青槐把鑰匙交給她的時候說,要讓她照顧周全,如今既然有危險,她就該去看看,骨灰就是因為長時間無人照看才會那麼容易被人偷走。
偏偏自己現在又是那麼無奈等我立場,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古董湯譜。
她已經在城裏的公寓浪費了大半夜的時間,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如果再找不到湯譜,她就真的要嫁給葉子振那個家夥了。
都是應該做的,又都沒有更好的退路,又是一個兩難選擇。
其實,陳嘉言也說了,隻是其中一個陵園被盜,多數沒有,她大可以等找過這裏之後再去,可是,無奈中,她卻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直接關了燈,鬼使神差徑直鎖了門開車直往夏震的墓地去。
大晚上的,陵園門口一片漆黑,沿路一小段,隻亮著零星幾盞昏黃的小燈,陵園裏黑漆漆的,陣陣冷風吹進來,吹得人渾身發麻,她連著敲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開門。
門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在崗位上,那門居然隻是假鎖著,表麵上看是掛了鎖的,其實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她自覺這種管理會造成疏漏一點兒也不奇怪。
如果不是她這個時候過來,又怎麼能看到這種讓人揪心的情況?這裏寄放的全都是化作塵土的哀思,國人講究死者為大,現在看來,所謂的完善管理,也不過讓活人心裏好受一些罷了。
更讓人無語的事還在後頭,她沿著密林一路往裏走,借著手機上微弱的光,聽著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一路走了將近兩公裏,居然沒有碰到一個人!
太讓人生氣了!這樣的地方,被偷走東西根本就不奇怪,別說偷走了,隻怕偷走了之後也要等人家接到電話才會知道!
她一直都在生氣,所以忘記了害怕,加上那一條小路勉強還算是有些燈光,所以還沒有感覺陰冷,可是一到塔樓門口,立刻就覺得脊背發涼,她用了十分鍾的時間,簡單地將這輩子、上輩子看過的那些鬼片全都仔仔細細想了一遍,無數個可怕的場景在腦海中浮光掠影,讓她抖動了不知道多少次,最終腦海裏的影響逗留在那個流著血的黑洞上,果然,最可怕的還是似幻似真的夢境中的那個曉靜阿姨。
“夏叔叔,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記得保佑我,我無意冒犯,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安好,既然青槐已經將你的事交給我了,我希望能盡量做到盡善盡美。”她一麵說著,一麵就閉上眼睛將門推開。
她一定是瘋了!絕對是的!一個人半夜三更跑到陵園這種地方來,在門口叨念也就算了,居然還真硬著頭皮走進去,這裏麵是成百上千的靈位,哪怕再堅強的人,大概也不敢在這種地方說,不信鬼神。
一邊打著冷戰,一邊搖著頭,一邊慢慢往前走,瑟瑟縮縮走了好長時間,才走到最後一排,燈光下,夏震的微笑特別溫暖,銅鎖完好無損,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恐懼全都褪去,她腦袋裏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冒了出來。
不是說夏震的屍體就在車裏嗎?為什麼陳嘉言會說並沒有找到?如果真的沒有找到的話,那這裏為什麼要上鎖?
猶豫中,她打開了那把鎖。
事實證明,陳嘉言說的是假話,可能也是怕她這樣因為擔心半夜三更跑過來看,所以才說沒有,事實上一個小小的骨灰壇子安安靜靜地放在裏麵,裏麵確實放著骨灰,她往裏麵看,後麵居然有一個小小的圓桶形狀的盒子,她一時好奇,拿過來輕輕打開,一隻小小的樟腦球從裏麵掉了出來,緊接著又倒出兩包幹燥劑來,然後再倒,她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果然有個湯譜原方!
就在自己手裏!已經破損了的泛黃的古宣紙,已經有些褪色的墨跡,龍飛鳳舞地寫著湯譜。
她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想不到自己擔心夏震的骨灰被盜過來看看,卻無意中得到了湯譜原方。
也就是這樣,玉澤南對夏青槐所有的指控都成了虛空,他若是不愛自己,絕對不會把這個鑰匙給她,也不會告訴她一定要照顧好。
那麼說來,現在正在對八珍堂發起攻擊的那個小人,絕對不可能是夏青槐!他真有這個東西在手,無論是打官司到哪裏都有勝算,加上之前他自己也曾經說過,要籌夠了錢然後就打官司,用合法的手段把自己家裏的東西堂堂正正地要回去,還說要讓她省著點兒花錢,打這樣的官司是持久戰要花很多錢,可見他從沒有騙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