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振被她直接拒絕了之後就完全消失在她生活中,那段時間大概有半個月左右,她的生活相當安靜,不單單是葉子振,就連平常的追求者也全都銷聲匿跡,有幾個看到她,完全是不認識一樣,偶爾遇到陌生人搭訕,隻不過彬彬有禮而已,構不成什麼困擾。她享受這種平靜而不被打擾的生活,喜歡這種友好沒有貪婪眼神的相處模式,唯一讓人頭疼的是雲蔚,有著鍥而不舍的精神勁頭,好像已經做了足夠的功課,每天都能想著新法子作弄她。
倒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辦法,也傷不到她什麼,就是例如在她凳子上塗強力膠,或者在她的包包裏藏些玩具老鼠之類的小孩兒惡作劇,學校方麵專門找人防備,每一次都能抓到,但又每一次都是她出麵擔保不讓報警而無能為力,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是無聊人之間的特殊相處方式,幸虧他們不知道中國有個故事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否則真要以為她是幾百年的不出賤人,學校保護她,她卻在保護那個總想傷害她的人。
雲蔚這一鬧,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學校給了她一個大假,反正都不能報警,索性讓她回家去,不要影響別的同學,反正學分已經修夠了,畢業設計也已經交了,等領證的時候去一趟就行。
其實,波尼動用了關係幫她,雖然波尼沒說,但這她是知道的,曠課如同家常便飯的人還能拿到畢業證,這對一個以校規嚴謹著稱的有著悠久曆史的名校來說是個個案,聽說好像這個學校的校長和波尼的爸爸有些淵源。
這也就是說,為了她的事,伯尼回去求他爸爸了。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雲蔚把他的工作室攪得亂七八糟他還沒說什麼呢,現在又去做自己最不願意做的事。
去找波尼,他已經出國采風去了,這一次好像去的是印度,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盧卡斯不知道他的去向,還親自跑到她家裏問了一次,沒問什麼,就生著氣走掉了。
采風也好,散心也好,波尼是需要冷靜一下的。
她也需要冷靜,小區比學校好的地方就在於它嚴密的保護性,隻要她不出門,雲蔚就進不來,自從上次她在門口刷油漆之後,所有的保安一看到她都防備得很緊,已經成了一級戒備,隻要看到她,立刻就會全員防備。
躲不是辦法,但唯有這樣把她的盛怒消磨掉然後才能講道理,否則的話,就全都是做無用功。
不忿的雲蔚沒有她想象中的消停,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生氣了。
居然冒充快遞偷偷溜進來,為了偽裝,甚至剪短了一頭長發,還把自己身上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站在她門口的時候,連她都沒認出來。
九嬸每個幾天就會郵寄一個快遞過來,前兩天還來電話說想過來陪她,她沒同意,一把年紀的老人家,在家裏還有很多熟人,去逛菜市場全都是認識的,拳館自從雲海拿了冠軍之後生意就絡繹不絕,兩個人都忙得要命,九嬸在家裏還能和餘梅作伴,秦剛做了夏青槐的專屬司機,每天忙得腳朝天,連回家的時間都很少。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語言又不通,她出門去上學或者上班,就一個人被關在房子裏,出去走走說不定還得迷路,不是個好主意。
她現在要獨立,也不想再被人照顧。
雲蔚氣衝衝地將紙盒扔在地上,然後將頭上的棒球帽摘下來也扔掉,露出一臉憤怒,罵道:“你怎麼回事?陸辰星!不敢見我?還是被我嚇怕了!你不是最喜歡講道理的嗎?所有的事經過你那張嘴,全都變了樣子,怎麼不來問我為什麼,不問我要怎麼才肯放過你?”
她笑。
雲蔚暴怒,直接將沙發上的椅墊抓起來,就在她麵前用力敲打沙發,揚起一陣陣的風,怒吼道:“我跟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你這個賤人!”
她平靜地看著在狂躁中燃燒自己的雲蔚,忍不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雲蔚,所有的事都已經結束了。”
“結束?你還沒道歉就結束了?你還沒補償就結束了?這是你們這些無恥的人習慣的方式,不能因為他不講話你就欺負她,是不是?”雲蔚扔掉手裏的沙發墊子,上前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很用力,抓得她生疼,也不理會她的輕輕掙紮,聲嘶力竭地吼道,“是我告訴你那些追求者,你是多麼卑鄙無恥的女人,是多麼惡毒的女人,是我作弄你的!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輕饒你,我要讓你不得安寧!”
說到這裏,雲蔚又冷笑道:“明告訴你,就是我哥哥讓我來做這些事的!如果你覺得不爽,現在就買機票飛回去找我哥,罵他打他,找他的麻煩!”
做了那麼多,說了那麼多,這一句話才是關鍵。雲蔚一直用這種潑皮的方式在關心自己,她一時感觸,轉過身來輕輕地將雲蔚用力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