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咬住嘴唇不說話,已經受夠了騙人的教訓,她不想再說一句假話,兩個人現在劍拔弩張的態度,讓她如履薄冰,明明很簡單的事,卻因為他蠻不講理的態度變得格外複雜。
她不想牽扯太多人,畢竟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就算有欺騙、有傷害,她可以解釋,可以道歉,可一旦摻入了別的男人,問題就不一樣了。
玉澤南會那麼拚命地阻止他帶走自己,她很無奈,對於他在機場說的那些話,她壓根兒就沒怎麼放在心上,沒想到就這樣爆發出來。
事情猶如一個化學實驗,因為玉澤南的加入而一下子由清涼透明變得晦暗不明,一切在他心中早有定論,解釋不過隻會引來一場恥笑而已。
她還是決定試一試。
就是因為說的太少才會有今天如此被動的局麵,要和他好好溝通,事情才不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不過,玉澤南在外麵敲窗戶,隻會讓他怒氣更甚,就算要解釋,這也不是好時間。
“我們走吧!”她喃喃地說。
“那他呢?由得他在這裏為你擔憂?”他的表情充滿鄙夷,“女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動物!他為了你這樣,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是不是現在他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可以這樣棄之如草芥,就如同當時我被你丟下是一樣的。”
她搖搖頭,輕輕係上安全帶,將眼睛閉上了,一向沉默寡言的人,一旦開始說話,就格外傷人。
“是的。我要丟下他,我們不是要趕著洞房嗎?走吧!”她本想示弱,但看到他怒的樣子,又想起他今天說的所有話,一時間激怒,便脫口而出。
玉澤南正在做最後的努力,一邊敲擊這車門,一邊用手拉著門鎖,起先隻是急匆匆地說話,到了後來就變成大聲呼喝,胖子站在一邊,愣愣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夏青槐將車子緩緩開出車位,玉澤南追上來,仍舊不願意放棄。
迎麵闖出一輛黑色的奔馳,擦著開過來,眼看就要撞到人,玉澤南一個激靈讓開了,夏青槐也趁著這個機會加大油門向前衝出去,將不甘的玉澤南遠遠地甩在了後麵。
車子開得很快,在馬路上頻繁換道,引出不少車子按喇叭,夏青槐很暴躁,暴躁得一點點聲音都會激怒他,一聽到有人按喇叭,他就飆髒話。
她反倒冷靜下來,他所有的憤怒都是因她二期,一直覺得應該道歉,應該彌補,這就是最好的時候。
心裏做了決定,人也就慢慢安定下來。
暴怒中的夏青槐沒有走回公寓的路,徑直上了繞城高速,往城外去了。
如果說他想殺人拋屍,她也不會太驚訝,氣頭上的夏青槐,就是個沒有理智的魔鬼。
事實證明,爸爸再次押對寶,夏青槐並沒有真的去人煙荒蕪的野地,而是往一群別墅中開過去。
這片安靜的土地躲在茂密的樹林裏,完全承襲了爸爸對家的概念,住在大自然裏,不是主宰,隻是融為一體。
八珍堂旗下一個小公司開發的高端住宅項目,建好之後很受追捧,據說房子已經賣光了,隻可惜入住的人很少,她隻是路過的時候走馬觀花看過一兩次,並沒有真正進去過。
遠遠就看到大門口貼著金燦燦的紅色雙喜子,陽光下格外耀眼。
這是新房。
沒想過他會帶自己到這裏來,心裏有些暖暖的,人在需要一個地方談話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家,這是一種令人開心的習慣。
他來過這個地方,很熟練地一下子就找到了屬於兩個人的房子,而且確定無疑,因為門口和進門的地方一樣,掛著耀眼的紅喜字。原以為回家會順利一點,結果他卻把車子停在車庫門口找鑰匙。
這麼家常的事讓這件事看起來有些搞笑,暴跳如雷的丈夫在做著更讓人急躁的事。
“夏先生!您的車子開得太快了,剛剛在大門口的時候我就叫您來著,您沒聽到,就是想告訴您,上次過來,您把鑰匙忘在門上了,我們替你收著呢!”一個穿著物管服的工作人員氣喘籲籲地說話,然後遞上來一個黑色的鑰匙包。
夏青槐沒說話,隻是接過鑰匙。
對方打量她,嘴角含笑,充滿善意,她便小聲說:“謝謝你。”
對方連忙搖頭,又看了一眼夏青槐。
他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便識趣的走開了。
今天的夏青槐是隻刺蝟,見到誰就紮誰,一點兒情麵也不講,也不分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
他往大門那邊去,用人家送過來的鑰匙開門。
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看來彼此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不單單是他有,她也有,什麼時候在這裏弄了一套婚房她都不知道,他早就簽了結婚協議她也不知道,他根本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是陸辰星她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