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來吃晚飯,葉子振好像徹底安心了一樣,對著安然笑了又笑,離開的時候還半開玩笑似的說:“讓你女兒做我幹女兒吧!你那個老公太斯文,說不定將來孩子被人欺負也隻會講道理,說到賺錢沒有比得上他,可要說怎麼才能不被人欺負,我還是比他強些的。”
她笑著搖頭,低聲笑道:“別教得安然跟你一樣,倒是不被人欺負,就是每天在外麵欺負別人!對了,昨天晚上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走了就走了,當時心情不太好,忘了交代一聲,不要鬧出事來。
“我就打了他一頓,別的也沒做。”他揮揮手,“誰讓他自以為是,出來混連人都認不清,以為什麼樣的女人都能調戲!要怪就怪他自己不長眼睛!好了,別再孩子麵前說這種話,你別管了。”葉子振反過來抱怨她,“有空也找兩個保鏢,別跟個路人似的,誰都能靠近你,你好歹也八珍堂的公主,身家豐厚,要是真被人綁架了可怎麼辦?現在的人喪心病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舒了一口氣,低聲說:“快點兒結婚吧,別老是遊戲人間,婚姻是家養植物,要驚醒澆灌嗬護才能開花結果。”
“別催!我這不是正努力嗎?”他咧嘴笑。
偶爾和朋友這樣聊天還真是件開心的事,時光荏苒卻不會帶走這種淡如水的感情,彼此熟悉牽掛,即便很長時間不見麵,依舊不會生疏,想來好笑,經曆了那麼多,才發現真正的朋友居然是人人厭惡的紈絝子弟葉子振,她的人生也許注定和所有的人都反著來,人人稱讚的丈夫卻對自己無比冷漠。
從昨天晚上她負氣離開之後,他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送走了葉子振,她把安然交給餘梅,自己挑了一條連身裙,配了一雙黑色長筒靴,隨意將頭發披在肩上,往臥室裏出來,餘梅笑問:“小姐,要出門嗎?”
她點頭,還記得昨天晚上鄭雅瑜的她提出的邀請,雖然最後忘了去取請柬就匆匆離開,但她也不必擔心會找不到鄭雅瑜結婚的地方。
對於草莓會的小姐們來說,別人的婚禮是炫富最好的時機,夠熱鬧,也夠轟動,最主要的是,如果嫁得不夠好,自己才有笑料,一個同伴的倒黴,能讓大家笑好久。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草莓會一定會參加鄭雅瑜的婚禮,盡管在大家心裏,鄭小姐已經沒有資格和她們站在一起。
給金墨打了個電話,果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一個不太起眼的小酒店,如果不是在路口問了路,就連見多識廣的出租車司機也找不到的地方,七彎八拐,終於將車子停在路邊。
不是一般熱鬧,門口全是人。
她遠遠地看到身穿白色婚紗的鄭雅瑜,機械而僵硬地對著眾人笑,便快速結了賬,打開車門往下走。
剛走了幾步就發覺不太對勁,周圍的人全都是非善類,倒不一定滿臉橫肉,但一眼就看得出來,是混****的。
說要來的草莓會,沒有一個人來了。
獨獨她一個人站在他們對麵,接受四麵八方來的審視,心裏不太舒服。
仍舊走到鄭雅瑜麵前,將自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
有點兒吃驚,又有點兒感激,這是鄭雅瑜的表情,沉甸甸的紅包拿在手裏,笑著說:“進門左手邊的第一桌,就是留給我的朋友的,你坐在那裏就好!”
她點頭,抬頭就看到新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新郎也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愣了一下,旋即立刻擠出一臉諂媚地笑:“陸小姐!陸小姐,您親自過來了?真是太給小弟麵子了!怎麼樣?您一個人來的嗎?葉先生沒有過來嗎?哎呀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我都不知道你和我太太是朋友!”
無巧不成書。
眼前這個新郎滿臉又青又紫,顯得脖子上的金鏈子吊金牌子更顯眼,哈啦啦地笑著,加上肥頭大耳的樣子,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就像個沙皮狗,就是昨天晚上調戲她,被葉子振狠揍一頓的那個狼牙哥。
她尷尬地笑了笑,新郎恨不得過來替她擦鞋子,彎著腰扔下所有的賓客,親自將她送進去,鄭雅瑜揚起眉頭輕輕地哼了一聲。
本不想留下來吃飯的,但眼看新郎如此客氣不好拒絕,便在他的帶領下進去了。
桌上的菜很普通,但卻豐盛,不見得吃得多好,但卻足以能吃飽,狼牙哥直接將她帶到中心桌子,笑著說:“陸小姐,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