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這件衣服好漂亮，但是比別告訴我媽，是你花了好多錢給我買的。”夢涵有些委屈地眨了眨大眼睛。
真正該隱瞞的不是花錢，而是跑到人家店裏去，把人家的設計剪得亂七八糟，就算覺得對不起那個唐大師，也沒有辦法了，隻要表妹高興，就當她欠他一個人情吧。
“我媽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我一頓不可。”夢涵歪著頭看路邊的海報，嘴裏還嘟嘟囔囔。
其實看起來夢涵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
之前隻是有些抑鬱，但今天看起來卻格外不正常，就好像回到十六歲的時候去了，大概在意識裏，根本就沒有安然的存在。
她的包裏有個小小的掌上寶，是安然的相冊，白天的時候照的，她就怕刺激夢涵，都沒敢拿出來，正猶豫不知道該把夢涵放在什麼地方，好給楊靜怡打個電話好好問問，回頭看到夢涵正盯著KTV的宣傳畫看。
正好，有得吃，有得玩兒！現在是白天，人沒有那麼雜！她可以讓夢涵在包廂裏，拜托店員看一分鍾，然後出來給楊靜怡打電話。
想到這裏，她用手指了指宣傳畫，低聲笑道：“你要去嗎？夢涵？”
“好！很久沒唱歌了。”夢涵露出一個帶著幾分傻勁兒的笑。
“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去！”帶著夢涵直奔樓上，這是個高檔酒店，其中有兩層是個很有名氣的KTV，隨意挑了一個房間，她們進去，看著一個店員拿單子進來，她沒多想，就拜托對方照看夢涵，不要讓她出門，自己也仍舊不敢站的太遠，站在能看到房間門的電梯口，給楊靜怡打電話。
楊靜怡聽了，錯愕地說：“我什麼時候讓她停藥了？”
果然。
她的心都涼了半截，便沉沉地說：“現在該怎麼辦？”
“你別著急，我馬上過來，要看她是有幾天沒吃藥了！不過聽你說她現在精神狀態不錯，就盡量順著她，讓她高興，我來了之後再說，糟糕的是，這兩天她的精神科大夫去休假了！不管了，我先過去再說！”這頭還沒有掛斷電話，楊靜怡已經開始在那頭叮叮當當收拾東西了。
她揚起頭，搖了搖頭。
聽說現在是這種情況，她更是不敢輕易鬆懈，徑直跑到房間裏，因為不敢挪開眼球，夢涵的確還在房間裏，正鼓弄著點歌屏幕，笑吟吟地點。
她回頭一看，驚出一身冷汗。
兩個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一瓶紅酒酒量的女人，居然點了滿桌子的酒，朗姆水果酒兩個架子、紅酒三瓶、啤酒一打、威士忌一瓶，還有很多烤肉、雞爪子一類常吃的小菜，中央是果盤，從沙發這頭到那頭，擺滿了吃的東西。
她吞了一口口水，最可怕的是，這些東西全都已經打開了，根本沒有辦法退回去，店員有點兒不好意思，低聲問：“小姐，你們有幾個人？”
“兩個。”她輕輕地聳聳肩膀。
“你的朋友是不是有點兒那個？”店員問的時候，用手輕輕指了指腦袋，然後無奈地說，“剛剛她點的時候我已經告訴她，你們隻來了兩個人，可以少點一點兒，可是她一下子就生氣了，說你們一屋子都是人，說得我背脊發涼，後來說要投訴我，你也知道，我就是個打工的，要是老板知道我攔著客人不讓點菜，他會開除我的！”
“沒事，我來付錢。”她搖了搖頭，又小聲說，“給我一杯白開水，還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要說她，她隻是有病。”
店員拿著錢點頭出去了。
她一個人坐在一大堆酒水麵前，輕輕皺眉頭。
“來！表姐，喝一杯！”夢涵笑嘻嘻地走過來，“哇！我都記不起來，到底是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她點點頭，心裏慌了神，夢涵酒量比她好，如果真的跟夢涵喝，隻怕到時候自己喝得什麼都不知道了，根本沒有無法照顧夢涵，但如果不喝，夢涵可能會發脾氣，覺得自己不高興。
左右為難了兩秒鍾，夢涵已經抬起頭將一整杯啤酒全都灌了下去，然後拍著手說：“太好了！太舒服了！哇！我今天一定要高高興興喝個痛快！咦？你怎麼不喝？快一點啦！一定要喝！”
她咬了咬牙，將杯中裏的啤酒喝光。
才十幾度而已，她安慰自己，卻已經開始有點兒頭暈了，夢涵連續喝了整整三杯，才跑到那邊唱歌去了。
連著陪了三杯，她隻覺得天都在旋轉，這一年多來進步的酒量就在這裏，喝下三杯，雖然頭暈，但意識還清醒，按理來說，夢涵也該差不多了，可是夢涵還很開心地在前麵又蹦又跳，唱著少女係的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