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用那種形象出現的玉澤南忽然之間變得那麼爽朗豁達,儼然脫胎換骨了一般,她隻能幹澀地吞咽著口水,怔怔地看著,但夏青槐和胖子都顯得十分高興,幾個人酒至半酣,聊到深夜,還意猶未盡,夏青槐起身說要走,胖子和玉澤南便直接把他們送到大門口,還聊個沒玩,胖子摟住夏青槐,說得眉飛色舞,依依隻怕他會連帶夏青槐一起摔倒,忙上前去扶,玉澤南忽然湊過來,伏在而耳朵後麵壓低聲音說:“你這荒淫無度的好日子不多了,趁著現在還沒有結束,好好享受!”
那帶著酒氣的沙啞呢喃,直接把臭烘烘的熱氣噴向她的耳後,令人作嘔,尤其那些話,細細想來,居然是幸災樂禍的得意。
“你?”她快步彈開,回頭瞪了他一眼,剛想說話,轉念一想,他現在正是打算營造一個其樂融融的場合,如果現在自己開口說話,就會正中了他的計謀,夏青槐會覺得她小肚雞腸,而且,她還記得夏青槐說的那句話,我們必須對他好。
她向後退了一步,沉沉地笑,盯著夏青槐看。
“嘖嘖,和精明的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居然也學到一些!”玉澤南表麵和煦,嘴裏咬牙切齒地笑,“你現在是已經學會做什麼都不動聲色了,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打不敗的人,不動聲色又如何?一樣要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你覺得你能從中占到什麼便宜?”她也冷笑,看起來表情清淡。
“你不就是想說,你死也不會選擇我!這有什麼?我早就想明白了,我現在痛苦的是,你不在我身邊,卻在他身邊,恩愛有加,反正隻要你離開他,我就無所謂,即便不選我,我心裏也會舒服很多。”玉澤南靠近了兩步,笑得陰險。
“那你就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永遠不會離開他的!”她揚起嘴角,說得很堅定。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旋即恢複平靜:“那咱們就走著瞧,我敢保證,終有一天,你會像逃離致命病毒一樣逃離他!”
這話正中了她心裏的不安,不是有句歌詞唱的嗎?“愛到哪裏都會有人犯錯”,這不奇怪,可聽這話的意思是,這一次犯錯的人還是她呢?
她打了個冷戰,向後退了一步,保持與他之間的距離,然後淡淡地說:“好啊,走著瞧,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好好享受,你沒有多少時間了。”玉澤南相當得意,說話的時候忍不住裂開嘴。
“你們聊得那麼開心?這就好了。”胖子打著趔趄走過來,還固執地推開依依攙扶的手,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一隻手摟著玉澤南,有些傷感,“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可憐命,沒有健全完美的家庭,也很少有人關心,所以,一定要好好相處,不能離婚,不能和兄弟反目,一定要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美健康的生活。”
這話題扯得有點兒遠,但內容是相當不錯的,她心裏也是這麼想,玉澤南的話嘛,她就沒什麼意見了,畢竟從他知道自己是陸湛的女兒的那一天,就開始了種種惡言攻擊,隔三差五被這樣詛咒一下,偶爾應驗,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這一次他說,你會像逃離致命病菌一樣逃離他。
要她離開?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所以這種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她往前走了兩步,自然地挽住夏青槐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並張開嘴輕輕啃咬著他的下唇,其實夏青槐是個外冷內熱的家夥,隻要她靠過去,他是從來不會吝惜自己的吻,接過她的吻,深深地吻住她。
唇舌相接帶來的親密和火熱融化了所有的憂愁和不安,她心裏隻剩下堅定的幸福,人是有叛逆心理的,一旦被人鄙夷,立刻就會爆發出來,這有點兒刺激玉澤南的意思,但到了最後卻是她全身心的投入,已經摒棄所有,眼中隻有他。
胖子吹著口哨一邊拍手,她全情投入,直到饜足,才笑著放開他,他瞳色如墨,輕輕地用手指擦拭她的嘴唇,回頭看過去,玉澤南笑得格外不自然,卻又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剛上車就接到了九嬸打來的電話,幾十年不曾如此哭過的人,現在嚎啕大哭,半晌,連話都說不清,就隻聽到說要做手術,做手術。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夏青槐問:“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道,好像是安然要做手術。”她心急如焚,忙拍著司機的椅背,說了醫院的地址。
“先不要著急。”夏青槐從後麵摟住她,安慰她,“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現在科學昌明,沒有什麼病是沒有辦法醫治的,現在你爸爸不在國內,姑媽和夢涵也在法國,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必須要撐起來,現在他們都已經慌了,你就更要冷靜下來,不然的話,隻會讓他們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