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尖利的汽車喇叭聲,然後就看到遠處大門口慌慌張張開門,兩個人的神經都同時繃緊了,卻見威爾的車子疾馳而來,一個轉彎橫停在了大門口。
匆匆忙忙走下來的三個人,讓人看動作就心神不寧。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當時這就是她腦袋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可惜的是,想象力有限,完全想象不到,這個可怕的消息和自己有關。
“快走!我送你去機場!”波尼拖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怎麼了?”她不清楚情況,也跟著慌了起來,行禮可以不必收拾,可發生什麼都不知道,跑什麼呢?
司徒博宇也追上來,腳步匆匆,沒穿上衣腳上還穿著拖鞋。
“辰星,你冷靜一點兒。”波尼回過頭來看她,她隻是怔怔地看著,威爾身後多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高鼻梁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金黃色的頭發已經濕透了。
“我不害怕。”她反握住波尼的手,柔聲說:“發生什麼事了?”
“上車!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波尼將她塞進車裏,回頭看了一眼司徒博宇。
司徒博宇會意,一個大步就跨上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像離弦的箭衝了出去,開門的雇傭兵動作再慢那麼一點點就會被撞飛。
她的心開始嘣嘣直跳,無數個可怕的念頭全都湧上來,是兵變嗎?還是瘟疫?
“辰星。”波尼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看著她,低聲說,“我們剛剛接到你家人打來的電話,說你爸爸他。”
“什麼?”她近乎癱軟下來,這話聽起來實在太嚇人!什麼叫你爸爸他?她用力扯住波尼身後的座位,瘋了一樣搖晃,大聲問,“我爸爸怎麼了?”
波尼吐出一句話:“說是爬雪山的時候,和他太太一起。”
她盯著波尼的嘴,那雙性感溫柔的嘴唇,千萬不要說出那麼可怕的事來,拜托。
“失蹤了。”波尼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這件事他也該負上一部分責任似的。
她腦袋裏一聲巨響,借著就隻看到漫天的黑色星星。
幾天前她才見過他們,這不可能!
“威爾那邊沒有信號,電話線也是壞的,他們打不通你的電話,也打不通我的,也不知道找到了多少關係,直接打到威爾公司裏去了,剛剛跑過來的那個職員接的電話,想到事關重大,專程跑過來告訴我們。”波尼小聲說,“你不要著急,事情會好起來的。沒關係!”
她木然地點點頭,掩飾不住心急如焚,手指死死地抓住了椅背,嘴角蠕動著,口中一直喃喃地重複著:“這不可能!這絕地不可能!”
波尼和威爾都聽不懂中文,隻是疑惑地看著身邊的司徒博宇。
司徒博宇伸手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低聲說:“別擔心,會沒事的!我們現在就過去。”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失蹤?這個詞殘忍得能將人瞬間割肉剝皮!難道這就是宿命?
她想了很多,想到警察遞過來的那雙運動鞋,又想到夢涵,再想到安然。
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她邁著大步子跨上飛機,坐在她身邊的,就是司徒博宇一個人。
波尼替她去找專業的搜救隊,威爾隻能留下來看這公司。
“你別緊張。”司徒博宇說,“這件事未必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說嚴重真的很嚴重,那個給威爾公司打電話的電話號碼,自從打過那通電話之後,就再也無法接通了,至於爸爸和岑娜的手機,已經完全是關機狀態,她用顫抖的手握住一杯熱茶,咬著牙對司徒博宇說:“我相信沒事的!我爸爸是登山二十年的專業玩家,他遇到的情況萬萬千,隻是一個小小的雪山,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司徒博宇摟住她,用力把頭一點,“你要相信你爸爸的專業!對吧?”
“對!他還沒看到我結婚生子,他也不會死的。”她的手抖得厲害,又轉過頭,一把揪住司徒博宇的領口,喘著粗氣說,“他單身了那麼多年才和娜娜剛結婚,他們還要一起過很久很久,絕對不會有事的!”
“你說的對!”司徒博宇拍拍她的頭,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放著吧!”
她渾身癱軟,就沉沉地躺在椅子上,心裏萬分焦灼,身體卻完全跟不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怎麼就那麼軟弱!一遇到什麼事就這樣腳攤手軟,而且一定會生病發燒,以前是他在身邊,她自然而然地就依靠他,什麼都不必想,什麼都不必做,他自然會把所有的事都做好,現在呢?他已經不會再和她有任何關係,自己卻還是這樣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