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你是不是找錯房間了?”經理陪著笑,嚴婷婷身體僵硬,隨手將行李箱那麼一扔,兩個高傲無比的貴價名牌包如草芥一般被丟掉,一下子將臉上的墨鏡摘下來,露出一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眸,眼波流轉,顧盼殺人。
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這個嚴婷婷!好可怕。
嚴婷婷雙手抱在胸前,向前邁了一步,身上皮草帶著靜電,已經向針似的一股腦向她紮過來,嚴婷婷的呼吸聲很大,傾閘而出的洪水一般噴在她臉上。
這是一場絕對不公平的對峙。
她穿著平底鞋,嚴婷婷穿著恨天高。
她穿著濃鬱鄉土風情的大花布棉襖,嚴婷婷穿著價值不菲的昂貴皮草。
她手裏提著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裏是準備送到洗衣房的髒衣服,嚴婷婷拖著名牌箱包,箱包裏是同樣嬌貴的名牌衣物。
不過,她挺直了肩膀,穿著恨天高的嚴婷婷也隻是和她一般高。
“我說,你夠了!陸辰星!”嚴婷婷說話的時候不再甜美,連廣東口音都出來了,還幹脆地伸出手來,在她肩膀上狠狠地推了一下,“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愣了一下,陸辰星嗎?
她真傻,根本是從一開始這個嚴婷婷就已經知道自己是誰,和夏青槐是什麼關係,隻怕已經連她的過去現在都事無巨細地打聽清楚了,隻有她還傻乎乎地相信,嚴婷婷是一無所知的。
不再做黛比,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慌張,不過還是覺得坦然了許多,幾秒鍾之前她還一直在想,要和他好好談談,可是現在看來,必須得打住了,或許,再找個時間吧。
她這個人的致命缺點,想得實在太少,嚴格想來,這不是智商上的問題,而是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一直沒有覺得人是會壞到想象之外的,所以今天,她再一次展現了這種近乎天真的缺陷,並沒有把這個嚴婷婷想得太過奇怪。
向側邊挪了一下,她輕輕笑了笑,沒有必要解釋,氣頭上的嚴婷婷絕對聽不進去,雖然心痛得厲害,但一想到對方為了夏青槐跑到這種地方來,心也就徹底軟了,有一個人如此愛著他,拋開占有,拋開私底下那些被代替的沮喪,有這樣的女人在他身邊,即便走了,她也放心。
嚴婷婷就不可能如此輕易善罷甘休,狠狠地瞪著她,仿佛抓住了老鼠的貓,猩紅的嘴唇微微張開,然後,說:“陸辰星,我真恨不得你死在這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已經分手了嗎?那麼決絕地離開,現在又對他糾纏不休!你不是有更好的選擇嗎?你那個瘋子是最有名的野生動物攝影師,還拿過普利策大獎,算得上是前途無量,人長得也比夏青槐好看,你就和他好好過日子不就行了,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夏青槐?”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天啊,這個女人的演技不是一般地好,全世界的人都說她演技浮誇,假得要命,現在看來不然,演技已經好到所有的人都被蒙蔽,不聽這句話,根本不會發現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太可笑了,嚴婷婷知道她是誰,甚至還知道司徒博宇是誰,甚至在她先看出了司徒博宇對她的感覺,居然在夏青槐麵前裝得天真無邪、一無所知,甚至還像個小粉絲似的向她討要簽名!
這個不好。
她皺起眉頭。
“怎麼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以為你能一腳踏兩船,被我戳穿了就不高興嗎?”嚴婷婷怒道,“我打聽過你所有的事,包括和夏青槐在小鎮上的事,我知道他喜歡居家型、會照顧人的女人,所以特別學你的樣子去和他接近,效果很明顯,他很喜歡我!我將近成功了,我之所以給他你時裝發布會的邀請函,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忘記你!另外,我太低估了你,我以為,你和那個司徒博宇到處去,一定已經感情穩定,有了深刻的感情,你一定會當著他的麵狠狠地拒絕他,誰知道,你居然沒有,還用你那可憐的小眼神盯著他看!一個男人,被你那樣看過之後,誰還會放手?所以!他回來就賣掉了房子,和我斷絕了一切聯係!你高興了?你現在高興了?”嚴婷婷把滿腔的怒火都傾瀉在了她的身上,一步步逼近,她向後退了兩步,三個人都站在房間裏了。
嚴婷婷用力將門摔上,大聲冷笑道:“陸辰星,你這個賤人!今天我們就把這件事好好解決了吧!”
她無憑白故被這樣一通臭罵,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做錯了,讓夏青槐的女朋友誤會,忽然又聽到對方出口傷人,便抬起頭來,全力壓製住憤怒,嚐試心平氣和地說:“嚴小姐,你沒有必要這麼出口傷人!我和青槐現在的關係,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如果你誤會了,生氣了,大可以在這裏說出來,我們慢慢談,我會向你解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