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紅色的信號彈直衝雲霄,帶著濃煙爆開,大個大個的雪球齊刷刷衝過來,砸在那些囂張至極的狗身上,雪球非常硬,砸在狗身上便發出嘭嘭的悶響,有兩個撞在牆壁上,立刻就粉身碎骨,碎裂一樣彈開,遠處一隊穿黑色大衣的人快速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團雪球,他揚起手裏的雪撬棍掃過去,那些狗先被驚了一下,然後被雪球砸,現在又被夏青槐用棍子驅趕,全都夾著尾巴,哀嚎著四散開來。
人還沒來,聲音已經響了,一個為首的年輕人嚷嚷道:“大爺!看好你的狗!要是咬傷了人可怎麼辦?你吃不了兜著走!”
來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甚至都不必介紹,那五官一看便知道他是經理的弟弟,兩個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有男有女,全穿著酒店的保安服,每個人一張紅撲撲的臉,喘著粗氣,其中過一個手裏還緊緊攥著捏好的雪球。
男人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扶著門框,陪著笑臉說:“不好意思啊,幾位小哥。”
“咦?我們酒店附近全都是封閉的,大爺你是怎麼進來的?”其中一個胖乎乎的保安喘著粗氣盯著門邊那條髒兮兮的鬥篷。
“我嘛,上山來打獵的,轉著轉著就進來了,差點兒凍死,多虧了這位小兄弟。”男人咧嘴笑了笑,伸手拉起自己的褲腰,棉褲又寬又大,腳邊上濕了,提起來看著都費勁兒。
“大爺你是哪兒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裏來打獵?”小保安不死心,也許是好奇心太盛,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男人問。
男人向前走了兩步,低聲說:“我是山下村子裏的,追著麅子上來的。”
“山腳下嗎?”小保安又湊過去問。
“哎呀!我們還有正經事!快讓大爺追他的狗去!待會兒都跑遠了,肯定要丟幾隻!你也是的,那麼煩人!”被人提了一下,小保安撓著頭退向一邊,嘴裏仍舊犯著嘀咕,那男人得了這句話,立刻站起來,健步如飛,連多餘的告別也沒有一句,徑直就往前麵跑。
她皺了皺眉頭,這算哪門子的人!吃了喝了不說感謝就算了,連告別打個招呼都免了。
“夏先生,我們的安全顧問說,這兩天雪越來越大,擔心會發生雪崩,你們兩個住在這裏不安全,讓我們過來找你們。”經理的弟弟抿嘴笑了笑,有些羞澀地將將手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才向夏青槐伸手過來,“我叫小剛,夏先生。”
他輕輕握了握小剛的手,然後問一直在旁邊撓頭的小保安:“有什麼不對的嗎?”
“我不知道,夏先生。”小保安迷惑地搖搖頭,“我家就住在山腳下的村子裏,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
他立刻走過去,往柴草垛上的取下那一條獵槍,打開來看,裏麵裝滿了彈藥,而且已經上膛,頓時恍然大悟,一個好心,險些釀成大錯!他一把拖住她,喊道,“小剛,我們快走!”
小剛正忙著讓人進屋去抬電視機,先前拉了雪橇,是因為遠遠看到他們被狗圍攻,所以才扔掉空手跑過來的。
“你們先走,小胖子送你們下去,他拿著纜車的鑰匙。我們在後麵處理一下家具,然後把電器帶上就走。”小剛笑嘻嘻地說。
他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對小剛和眾人大聲說:“我們現在就走,如果電話能用,就給派出所打個電話!所有人都走!一個不留!”
眾人被他的樣子嚇壞了,都怔怔地看著他。
他回頭拍拍她的頭,低聲說:“進去把外套和靴子穿上,我們走!”
“怎麼了?”她忐忑不安,心狂跳不止,從沒有見過他那麼著急的樣子。
“等到了下麵我再告訴你。”他用手捧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你聽好了,一定要緊緊地跟著我,不要放開手。”
從昨天開始,他一直在用這個開玩笑,可是現在她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個玩笑。
她握住他的手,低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踩了某人的尾巴,某人想要我的命。”他釋然一笑,“放心吧!沒事的。”
她全身僵住了,腦袋裏立刻浮現出父親的參加自殺團體的新聞,一直以為,那些人針對的是爸爸陸湛,現在才知道,他們針對的並不是陸湛,也不是陸家,而是八珍堂的掌門人!誰在這個位子上,就會有生命危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就是為了救爸爸的命而罔顧他的性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啊,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