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澤南不是第一次這樣詛咒她,每一次她都當做隻是唬人而已,但其實每一次,他說的都是實話,難以相信,他一直比所有的人都更靠近真相,卻總是不遠不近地看著,從不曾開口泄露過半句,他隱藏得可真夠深的。
她看著玉澤南,這個失去了所有傲人條件的男人開始歇斯底裏,以至於冒著生命危險,把那些不能說的話也都說出來了,她聽過之後,沉沉地想了一想,才又小聲說:“我一直以為,他隻是針對八珍堂的主席。”
“你錯了!大錯特錯!八珍堂算什麼!八珍堂又算得了什麼!在那個人看來,所有姓陸的人,都該死!”玉澤南吼著,不停地揮舞著雙手,近乎張狂地冷笑,“你們陸家的人還真是聰明!陸湛跑了,你死死地抓住夏青槐不放!你以為,找到一個替死鬼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了是不是?你錯了!我們比你想象中更加強大!更加堅決!你雖然有個心狠手辣的替死鬼,短時間內是占了便宜,但我告訴你!他也離死不遠了!”
她屏住呼吸,盯著他:“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玉澤南頓了一下,收起笑容。
“據我所知,那個人是相當狡猾而且小心的!隻要一沾上這個問題的人,全都已經死了,柯金清是個例子,許燕妮也是個例子,唯獨你,是個例外。”她一字一頓,確保他能聽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夠慘,對吧?”他咬緊了牙關,冷笑道,“那是因為對我動手的人不是他,而是夏青槐!”
“這不可能!”她猛地一個激靈,有些著急,還不及掩飾,就直接開口。
“不是你嚐過他嘴裏的煙味,躺過他身邊,就可以準確地知道他是個什麼人,他是誰?他從來都是個聰明人!這種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做出這種事來,有什麼好奇怪的!他留下我和胖子兩條人命,我們已經要謝謝他了!”玉澤南用腳踢開腳下的一塊兒石頭,“我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今天你死了,我也一樣要殺他!我現在不殺你,是因為想讓你看著他死,這樣對你們兩個來說,都是最好的折磨,我很興奮,已經可以感覺到你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閃現著絕望的淚光,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從他胸膛裏流出的血,帶著濃濃的腥味,還熱乎乎的。”
她回頭看看胖子,又看看玉澤南,兩個人表情各異。
“好了!”大概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玉澤南擺擺手,推開揪著自己衣領的胖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胖子雙手掩麵,又一次失聲痛哭起來。
“我是個多麼糊塗的人啊!”胖子說,“都是我害了她,是我信錯了人,是我做錯了事,卻害得最無辜的人來承擔後果!天啊,這是什麼世道!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她錯愕,又死人了?
猛地想起那時在故居裏胖子手裏的捧著的小盒子,還有小盒子上的蓮花,那分明就是一個骨灰盒!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依依出事了!
“到底怎麼回事?”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胖子鼻涕眼淚滿臉都是,抬頭看著她,幽幽地說:“依依死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此殘忍的人,實在是罪大惡極!他不就是想要找陸家人的麻煩,想讓八珍堂倒閉嗎?為什麼要一直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這一下,她心裏更加恐懼起來,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將煙消雲散,剛剛玉澤南說了,下一個就是夏青槐。
她用手掩住麵,默默地坐在胖子身邊,沉沉地問:“為什麼會這樣?”
“玉澤讓我幫他找個住的地方,說青槐總是去找他,責問他什麼背後的人,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厭煩極了,隻想躲一躲,其實這件事我略有耳聞,在你回來之前,青槐就開始對他小懲大誡,一開始開除了他在八珍堂的職位,然後發布行業通告,結果弄得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請他,堂堂一個名牌大學生,弄得隻能做最粗重的活兒。”胖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苦笑著搖頭。
“我就想知道他們兩個好端端的怎麼會弄成這樣,我去找青槐,他讓我別管這件事,什麼都不跟我說,你也知道,那個人的性格就那樣,誰那拿他也沒轍,我過來問玉澤,起先他也不說,後來問得急了,他就告訴我,是因為他一直心裏喜歡你,糾纏你,所以青槐要這樣對付他!”胖子喃喃地說,“我就傻乎乎相信了他的話,是後來無意中聽到青槐和他打電話才聽了什麼那個人,不過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以為這次也是和平常一樣,兩兄弟鬧過一次就完了,誰知道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