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個世界正如玉澤南所說,沒有誰是可以信任的了,她無法在那兩個人之間找到任何的交集和共同點,但他們兩個人都在相同的時間,得出了相同的結論,而且兩個人都欲蓋彌彰,欲語還休,看似隱藏了很重要的事。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難道真有一個人覬覦八珍堂,說的是玉澤南嗎?但玉澤南給人感覺覬覦她多過八珍堂,是不是他掩飾得太好了。
這個時候,能找的人隻有一個,趙世竟。
多少算是親戚,又是個職業偵探,隻有他才能給出一些比較專業的意見,推門進去,這個家夥睡得跟死狗似的,四仰八叉地靠在椅背上,這就是沒有秘書的好處,任何人隻要推開門,都能直接看到老板的真實生活,這個人的睡眠質量和真不是吹的,她坐在對麵打量了他整整五分鍾,他愣是沒醒,更可笑的是,硬邦邦的椅子上,還舒服得直流口水,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就這麼坐在這裏看他睡覺蹉跎時間,一過今天,說不定玉澤南又會動手。
雖然顯得沒有禮貌,她還是伸出手指來,輕輕敲了敲他的桌子。
就是這樣,也連敲了四五次,他才被驚醒了,猛地一頭坐起來,看清楚是她才用手捂住腦袋,低聲說:“你怎麼來了?”
“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她問。
“算是有點兒眉目,正打算明天去找你。”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半開玩笑似的說,“聽說你最近鬧出很大動靜來,差點兒和警方的一個通緝犯同歸於盡?”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味道就變了,多少出了些譏誚玩笑的輕佻意味,要知道,她是真的差點兒死掉,玉澤南的槍已經上了膛,就那麼直接頂在她頭上,在趙世竟看來,就跟鬧著玩兒似的。
她冷哼了一聲,將玉澤南和孟君謠的話都說了一遍。
趙世竟聽得很認真,不時顰眉,她盡量言簡意賅,將事情交代清楚,趙世竟聽完,嘴巴張得老大,咂嘴咋舌半天沒說出話來。
連槍都嚇不倒的人,居然被幾句話弄得緊張成這樣,看起來特別假,她不耐煩地瞥著他。
他閉上嘴,輕輕地說:“我倒是沒想到這個玉澤南到頭來居然會這麼做。”
“有什麼不對嗎?”她顰眉。
“是這樣的,簡單打個比方,無論是任何人想要圖謀你們的八珍堂,如今都會把你和夏青槐看做兩塊兒肥肉,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他就能一口吃掉,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你們兩個人在雪山上的時候會有殺手上去想取你們的命,因為之前夏青槐曾經簽署過一個協議,將自己名下的股份全都無償捐贈給玉澤南,所以他也遇到了幾次車禍,後來那個小子學精了,立刻撤銷了那個協議,才得以保住性命。”說到夏青槐,趙世竟臉上是洋溢著讚服的,在同齡人中,夏青槐無論品格和能力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不是和你剛剛說的話正好矛盾了嗎?”她提出質疑,“你說青槐通過這種方式保住了自己,我是根本沒有簽過任何協議的,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也好,分開也好,就算是死了,這些財產還有我爸爸,還有我姑媽,幾時輪得到玉澤南或者別的什麼人!殺了我們,根本不影響大局!”
“這你就錯了!小侄女兒。”趙世竟老謀深算地咳嗽了兩聲,神秘兮兮地說,“我覺得,你現在必須離開,是一種棄車保帥的聰明做法。你別以為留下夏青槐這個注定被犧牲的車,其實你才是車!帥是夏青槐,從來都是。”
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趙世竟,趙世竟就笑道:“我問你,八珍堂現在怎麼樣?”
“算是比之前發展跨越了好幾個級。”光是市值都翻了好幾番,在經濟日漸蕭條的當下,能做到穩中有升的沒有幾家,像八珍堂這樣******的,更是屈指可數,發展的軌跡和治理手法,已經成為教科書式的模板,每年都會有幾個大學經濟係的學生聯係在企業裏實習。
“陸湛在的時候,他已經將八珍堂做大做強,從一個小作坊,上不得台麵的民間美食發展成為一個跨國的連鎖企業,在所有人眼中,這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典範,不過比起夏青槐,他隻不過是個開山牛,隻知道一味地用自己的努力來改變,而真正用專業知識把把八珍堂推向巔峰的人,是夏青槐,雖然陸湛是我姐夫我也這麼說,如果沒有夏青槐,八珍堂充其量不過一個連鎖企業而已,而現在的八珍堂,光是股息都令人咋舌。”趙世竟一邊說一邊拍著桌子,忍不住笑起來,“如果你是對方,處心積慮地想要從我姐夫手裏把八珍堂搶過來,當然,過程可能還有些變態扭曲,可能以折磨你們陸家人為樂,當然,那都可以先忽略不計,就是因為我們之前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那些齷齪下流的手段上,以至於把他最真實的目的也給掩蓋了,事實就是這樣,不管他用什麼借口,想要八珍堂才是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