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陽,秋。
碧雲天,葉黃地。
城北,一座四麵由風火磚牆圍攏的庭院,紅漆大門上方匾額上寫著薑府二字。
庭院最深處房屋內,薑塵掛在房梁上“蕩秋千”。
拇指粗的麻繩繞過房梁,係在脖頸。
清風徐來,薑塵像一條風幹的鹹魚,肆意擺動。
他臉色醬紫,眼球外凸,舌頭快垂到胸口。
“少爺!少爺!”
清脆少女聲傳來。
少女十五六歲,身穿杏黃色的長裙,雙手捧著一疊衣物,光滑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粉黛。
來到門前,聽到房內沒有回應,少女輕輕推開房門,看到隨風擺動的薑塵。
“唉!”
少女眼中沒有驚恐,隻有無奈。
她放下手中衣物,不急不慌走到薑塵下方,扶起倒地的凳子。
雙腳接觸到凳子的薑塵手指輕輕抖動。
不久,雙腿也恢複了一絲力氣,緩緩站在凳子上。
“咳咳!”
薑塵抬起手臂,取下掛在脖頸上的麻繩。
少女見狀上前攙扶,看著其脖子上紫青的勒痕忍不住說道:“少爺,能不能換種溫和的鍛煉方式!”
薑塵緩慢走下凳子,手動將舌頭塞回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摸著脖子上的勒痕,一副享受的神情。
“那也不能尋死啊!”
少女輕輕揉搓著薑塵脖頸上的淤青,嘴裏嘟囔道。
“什麼尋死!這是鍛煉!”
“算了,你不懂。”
薑塵搖搖頭,緩緩走到桌子旁。
上麵放著一支嗆毛的毛筆和一本兩指厚的本冊。
本冊封麵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死亡筆記”四個字。
薑塵翻開本冊。
“第72次跳崖,失敗!”
“第26次切腹,失敗!”
“第57次自焚,失敗!”
“第41次服毒,失敗!”
……
兩指厚的本冊寫滿了大半。
翻到空白處,薑塵抓起毛筆,開始書寫。
“第103次上吊。”
“失敗。”
這時,少女拿來一麵銅鏡放到薑塵麵前。
合上本冊,揣進懷中。
“蘭蘭,找我什麼事?”
看著銅鏡中脖頸處深深的勒痕,薑塵問道。
“城守設宴,老爺讓你同去。”
少女一邊整理薑塵的蓬頭散發,一邊回答。
“不去!”
薑塵聽後欲要起身。
時間等於生命,他可不想參加無聊的壽宴。
“老爺說了,如果你不去就繼續把你關起來。”
少女麵帶微笑,淡淡說道。
薑塵老實的重新坐下,關起來倒是不怕,但這會影響他的“鍛煉”大計。
“蘭蘭,少爺帥不帥?”
薑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沒頭沒腦的問道。
少女聽後小臉瞬間漲紅,目光看向銅鏡。
昂藏七尺,瓊林玉樹。
星眸皓齒,麵如冠玉。
脖頸上的勒痕,更是增加了一絲淒美。
“帥!”
少女嬌羞的低下頭。
“唉,帥有什麼用!”
薑塵歎氣,眼睛看著銅鏡,腦中盡是前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