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正色道:“弘清宗門下,一不成器弟子爾。”
那頭領喃喃道,“弘清宗,黑衣巨漢,九尺冰劍……”然後失色道:“莫非你是弘清宗門主蕭允的嫡傳弟子徐寒江?”
黑衣男子哼哼一笑,說道,“正是在下。”
那頭領聽後,心中慌張不已,想到自己隻是看這男子形單影隻,身上又不曾帶什麼刀劍,但偏偏對方又有一股至純至陰的煞氣,這才想用自己的至陽修宗之力探探對方來路,不料今日竟如此背運,對方竟是這般來頭。於是他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屬下,便低聲下氣地對徐寒江說道:“今日是在下有眼無珠,得罪了您這般了不得的人物,在下在這裏向您賠不是了,希望您寬宏大量,放過我們。”
徐寒江說道:“修宗之人,本不該妄起殺心的,看你們黑紗蒙麵,可是黑紗族人?”
那頭領連忙回答道:“我等並非黑紗族人,而是玉陽宗弟子。”
徐寒江哦了一聲,臉色即刻陰寒起來,似是有些厭惡,隻聽他說道:“這麼說,我們便是同宗弟子了?”
那頭領連忙回答:“是、是。”
徐寒江繼續問道:“既然是真宗弟子,又為何不用劍,偏要用那殺氣極重的斧子?”
那頭領道:“這是我家少主的意思,少主說我等陽氣偏重,用劍便不能發揮出自身的烈火之力,巨斧雖有違真宗門戶,卻可讓我們在修宗一事上事半功倍。”
徐寒江聽罷,冷笑道:“你家的少主,便是那嗜殺如命的龍無傷麼?哼,才十八歲的豎子,可不知,他的手上,已經沾染了多少鮮血?也難怪,你們有這樣重的殺意。”
那行人聽了後,頓時如遭到霹靂一般,有幾人已經失聲罵了出來,那頭領也明顯地有了怒氣,但是他還算冷靜,當下便對徐寒江謙卑地說道:“少主為我們萬人敬仰,閣下若無其他事情,我們就此別過。來日或可再見。”然後便驅動火馬,準備離開。
剛走不遠,他們便聽見身後傳來冷冷的一聲“站住!”
那頭領轉過頭,看見徐寒江右手握著冰劍,正一步一步走來,他麵色一寒,對身旁的一個男子低聲說:“情形不利,你火速趕回去,將此人此事告知少主。”那男子說了一聲“遵命”後,手起鞭落,隻聽火馬一聲長嘶,四蹄騰起,便向前方疾奔而去。
但是,還未走出多遠,他就被徐寒江從後麵追上,徐寒江還未讓他發出一聲驚歎,就用手中的冰劍殺了他。接著,徐寒江走近那些人,邊走邊說,“修宗之人確實不可妄動殺心,但你們的少主作惡多端,你們為虎作倀,也是該死。”
那頭領揮了揮手,屬下眾人紛紛衝上,但是,他們的修為和徐寒江是在是相差甚遠,隻不過片刻功夫,他們就紛紛斃命,一片熊熊烈火之中,隻剩下一群火馬在拚命嚎叫。
但是,接下來,那群火馬就開始吞食屍體,戰場上傳來一陣陣咀嚼骨骼的聲音,讓人感到格外陰森。這時候,就隻剩下徐寒江與那頭領兩人了。徐寒江看了一眼正在吞食屍體的火馬,說道:“火馬極是忠心,它們萬不會吞食自己主人的屍身,想必這群火馬是你們劫掠而來的吧。”
那頭領臉上一陣抽搐,他咬咬牙,說:“誰讓那些禿驢不識相,殺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徐寒江大怒道:“你們竟連佛宗僧人都敢妄殺,也不怕遭如來菩薩的果報嗎?今日殺死你等,當真是大義之舉!”
那頭領冷冷一笑,說:“要殺便殺吧,記住,無論你逃到哪裏,少主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徐寒江疾步上去,轉過頭,閉著眼睛,右手用力揮出,隻聽一聲悶哼,那名頭領便一頭栽了下來,地上頓時一片血跡斑斑。
讓自己碰見這群大惡之人,徐寒江覺得,連殺他們都是髒自己的手了。
徐寒江耽誤了小半個時辰,再看看那些孤零零的火馬,當下歎了一口氣,這便轉身離開。未走幾步,他手中的冰劍便化作了一陣寒氣,消散盡了。這時他又聽到噠噠的腳步聲,這又警覺起來,轉身一看,原來是那頭巨型火馬在尾隨著自己。都說那火馬因與佛祖結緣,很有靈性,這時的徐寒江心中對那火馬也有了一些好感,於是他走到火馬跟前,伸出手摸了摸火馬強壯的肩胛。那火馬打了個響鼻,又低下自己碩大的頭顱,蹭了蹭徐寒江。
徐寒江哈哈一笑,翻身上馬,隻是喊了一聲“走!”那火馬便邁開矯健的四肢,奔跑起來,日近黃昏,一人一馬,逐漸消失在夕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