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無傷雙手橫抱胸前,因為方才納蘭無憂的緣故,邪俊麵容的笑意消散得幹幹淨淨,隻見他低著頭,呼吸略顯急促,明顯心中窩火,再加上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手上來,於是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他忽然抬起頭,一雙充血眼睛狠狠盯著納蘭無憂,然後低吼一聲,體內金色真氣爆發而出,一身金袍獵獵翻滾,身後兩柄巨大無比的金色巨斧更是嗡嗡作響,殺氣畢現,真氣暴漲許久後才停住,當覆在龍無傷身體表麵的金色真氣散去的那一刻,景浩天的眉頭也開始緊鎖起來。
白小雨扭頭看了一眼景浩天,發現異樣後問道:“怎麼了?”
“他的身量變大了些,而且······”納蘭無憂正這般補充時,身旁忽然傳來一男子的渾厚聲音:“而且指甲也長長了許多。”
納蘭無憂等人聽罷,齊齊轉頭看去,身旁的浮空男子身如巨塔,麵似冠玉,饒是身著一件黑色罩袍,卻也顯得正氣凜然,正是獨孤溟水。
還未等納蘭無憂開口,白小雨便喊出了聲:“溟水少師!”
獨孤溟水向三人合十行了一禮,然後看向納蘭無憂,道:“少俠身手奇快,溟水十分佩服。”
納蘭無憂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必定是看到自己用樹葉劃破了龍無傷的衣服,於是也學著溟水合十行禮道:“少師過謙了,方才看少師輕鬆打敗真宗高手,佛宗妙法,果真威力無窮。”
白小雨看納蘭無憂一本正經,學佛家弟子行禮倒也有板有眼,這幾日看慣了萎靡不振的納蘭無憂,現在再看他的樣嚴肅子,白小雨不禁嘴角勾起,微微笑了一下。
獨孤溟水細細看了一眼納蘭無憂,微微搖頭,道:“溟水得佛引渡,雖是金剛宗長門弟子,卻不敢妄稱得了佛家經法的真傳,方才不過是雕蟲小技,讓各位見笑了。”說完後,輕輕合十,又道:“溟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納蘭無憂聽罷,與景浩天對視一眼,隻見景浩天左手一抬,淡淡道:“但說無妨。”
獨孤溟水含笑看了一眼景浩天,微微頷首,隨即對納蘭無憂說道:“少俠可曾接觸過佛法?”
納蘭無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回道:“隻是聽說過一些佛家禪理,小時候也讀過金剛經,不知這算不算?”
獨孤溟水笑道:“自然算了,少俠可聽過我宗佛祖‘妙色聲如來’的典故?”
納蘭無憂搖搖頭,道:“我並未聽說過,孤陋寡聞,讓少師見笑了。”
“無妨無妨,溟水隻是見少俠麵貌身姿太過出眾,想是與妙色聲如來淵源頗深,所以才有此一說。”
納蘭無憂點點頭,沉思道:“原來如此啊。”說完,就見白小雨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納蘭無憂看向白小雨,隻見白小雨努著嘴向前方指了指,納蘭無憂順著白小雨指點的方向看去,並未發現異常,於是疑惑道:“怎麼了?”
白小雨嘿嘿一笑,黏在臉上的假須動了動,“從你浮在這裏時起,就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弟子不住地偷看你呢。”
納蘭無憂臉一紅,道:“許是他們在、呃······”這時他忽然看了眼獨孤溟水,登時眼睛一亮,繼續道:“許是他們在看溟水少師呢?”
獨孤溟水聽罷,麵色不變,隻微微笑了笑,就在這時,場上一女子聲音響起:“不好意思,讓公子久等了。”
眾人齊齊向比試台看去,隻見一名黑衣女子立在龍無傷對麵,滿臉歉意,那女子麵色狐媚,穿著又很是暴露,所以剛說完話,就有許多心力不堅的男弟子虎狼一般盯著她看,納蘭無憂一開始也是被吸引了過去,但隨即便輕言自語道:“這女子雖然妖嬈無比,但比她還是差了很遠。”
景浩天眼珠一動,便想到納蘭無憂所指定是韓詩詩,於是便輕輕說了句:“那妖女骨子裏就刻著魅惑,哪是她能比的。”
白小雨咦了一聲,道:“這女子竟然是上官家族的?”
這時,龍無傷滿眼輕蔑地看了一眼對麵的黑衣妖嬈女子,道:“上官鬼姬?好詭異的名字,怎麼又是無門無派的氏族後人?”
叫做上官鬼姬的女子柔柔一笑,道:“我上官族可是神農氏後人,說起來與你們龍氏一族也算同族了······”
“少廢話,現在就開始吧。”龍無傷不耐煩地打斷上官鬼姬的話,周圍登時一片沸騰,男弟子紛紛為上官鬼姬鳴不平,指責龍無傷驕橫無禮,對這等美麗女子竟也一副凶狠樣子,而大多數女弟子則認為上官鬼姬有刻意勾引龍無傷之嫌,算是活該······景浩天輕搖折扇,漫不經心地聽著周圍嘈雜的人聲,心中默默歎了一聲,龍無傷這等不凡姿容,即便是入了邪道,也頗得女子傾心,大荒這麼多修宗之人,真正能看破紅塵的又有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