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憂是見識過納蘭無憂體內忘憂果神力的,於是毫不猶豫,巨翅一展,雷電一般衝破雲霄閃了開去,上官鬼姬見狀,也是毫不猶豫,黑影一閃,一身身法當真不可小覷,片刻後就追上了小憂,還未在半空立穩,納蘭無憂的吼聲便穿雲裂石般傳來,隨後就見一波強勁氣浪嗡嗡襲來,緊接著就是第二道、第三道······無數氣浪猶如失控一般在半空胡亂灼燒撞擊,氣浪相撞後便發出衝天火焰,一時間轟鳴如雷,天地變色,納蘭無憂身邊方圓半百步之內,火光參天,激焰四射,簡直猶如地獄之火噴發一般。而此時的納蘭無憂,身後劍陣猛然擴大了許多,遠遠蓋過納蘭無憂修長身子,劍身赤紅,火光耀天,勢吞萬物。
上官鬼姬萬分吃驚地看著麵色蒼白、略顯猙獰的納蘭無憂,自言自語道:“這不是尊主大人的血統之力,更不可能是道家之力,這究竟是什麼······”
這時候,小憂忽然大吼一聲,上官鬼姬被小憂雄壯有力的吼聲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小憂正弓著腰,繃著四肢,凝神盯著納蘭無憂,似乎時刻準備撲上去。
上官鬼姬朝納蘭無憂看去,隻見他紅著雙眼,右手伸向身後,不顧一切地抓住了妖王劍劍柄,隻聽得“嘶啦”之聲連連傳來,血肉燒焦的味道很快就飄了過來,納蘭無憂偏執地握緊了妖王劍,正在一寸一寸,將重鑄的妖王劍從背後劍陣中拉出來。
盡管納蘭無憂的右手已經黑如焦炭,眼睛幾欲滴血的他仍舊無比堅持地緊握著妖王劍劍柄,這一刻,納蘭無憂的眼前再無其他,隻有一個女子,藍發藍衣,耳懸龍墜,那是他曾經仇恨了數年的女子,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用命護他的女子。
“詩······詩······”納蘭無憂說出這兩個字時,眼眶立即一陣潮熱,渾身再次湧出無盡的內氣,右手更是得了大力,隻聽“呲”的一聲,妖王劍應聲而出,劍長六尺有餘,通體火紅,劍刃寬厚,劍尖更是碩大威猛,整柄劍處處充斥著毀天滅地的暴戾和狂傲,錚錚作響之際,隻見無數細小紅色電芒自劍尖竄出,然後瘋狂地朝上蔓延,眨眼間便已經布滿整柄劍。
上官鬼姬盯著突變的妖王劍,衝納蘭無憂大吼一聲:“公子快快扔了這把凶劍,它要反噬公子了!”
納蘭無憂雙眼赤紅,也說不出話來,隻是腦海之中韓詩詩的音容笑貌一直不肯散去,妖王劍是妖族至寶,更是韓詩詩送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他又怎麼舍得扔,但眼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妖王劍真如一個惡魔一般死死纏著納蘭無憂的右手,無比灼熱的氣息一波一波,順著納蘭無憂的右手衝入身子,此時他的右臂簡直如同燃燒一般,奇痛無比,若真的再不放手,納蘭無憂知道自己定會被妖王劍焚成灰燼!
又一次的生死相爭,納蘭無憂遊走在死亡的邊緣,隻是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同什麼角力,是妖王劍的絕世戾氣還是對韓詩詩的情義抉擇······忽然,一串咯咯的笑聲傳來,納蘭無憂血紅的雙眼無比清晰地看到了飛雪連綿的昆侖山,那個小小的女孩子,長得醜醜的女孩子,此刻正被納蘭雪鳥巨大的雙爪抓起翱翔天際,她不停地對納蘭無憂說:“無憂,無憂,你在哪裏呀······”
歸根結底,納蘭無憂還是忘不了她,即使永世宿仇,他對她的情、他對她的念都不曾淡去半分。
原來要怪隻能怪他們的相遇太美相思太深,若此世從未相見,那該多好。
“啊啊啊······”納蘭無憂再也抑製不住,喉頭梗塞不已,卻還是用了最大力氣吼了出來,眼淚還未流出就被全身炙熱的火紅內氣給化成了煙霧,與此同時,妖王劍也將戾氣爆發到了極致,火紅電芒遊龍一般湧上納蘭無憂的右手,納蘭無憂的右手早已被灼燒得麵目全非,五指幾可見骨。上官鬼姬見狀,銀牙一咬,黑影衝上,右手中指食指筆直伸展,朝著納蘭無憂右臂一通猛點,納蘭無憂痛得大吼一聲,左拳擊出,大力擊中上官鬼姬的右肩,與此同時,上官鬼姬最後一點已然落下,正正點在納蘭無憂右肩大穴上,隻聽得兩人同時悶哼一聲,納蘭無憂右手暴烈燃起,上官鬼姬則直直向後退去,然後從空中落了下去。
小憂見狀,毫不猶豫地向下衝去,接住了吐血不止的上官鬼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