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小雪,他無情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眷戀,他又何嚐忘記過?他急步離開,可是越想要忘記卻越是記得,跟小雪的回憶不斷地湧現在眼前:小雪初醒時的美麗,跳下絕崖抱著她,冰寒深淵裏莫名的續加速,小雪在自己的腿上醒來,小雪知道**後的痛不欲生……
一滴淚竟從臉上落了下來,宇文拓一摸,錯愕不已,他曾聽她說過,她會為做了一個噩夢而哭泣,那個時候他覺得她很傻很荒謬。他從來就不會認為現在還有人因為夢裏的經曆而痛心。直到此刻落下淚,他終於明白了,原來經曆過的就是現實。也許,那一段如夢的往事早已改變了她。
宇文拓黯然地走在街上,突然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可愛的小姑娘,猜夢曇仙謎嗎?猜中有神秘禮物哦!”宇文拓轉頭一望,麵前小鋪,店主盛放著夢曇仙謎的文字:“小小一姑娘,坐在水中央,身穿粉紅襖,陣陣放清香……”
宇文拓走上前去,問老板是否能賣給他那個水晶夢曇,可剛剛那個已是最後一個,宇文拓緊張地想要追上去讓那女孩把水晶夢曇賣給自己,可是人群中早就不見了女孩蹤影。
正失望時,一個聲音傳來:“老板,這水晶夢曇能修嗎?”宇文拓驚訝地回過頭,正是小雪。四目交投間,二人無話卻是有情。
一旁的店主望著宇文拓:“公子,你既然想買水晶夢曇,可以問問這位姑娘。”
“凡塵一切對我來說皆無意義,可是我也不想給不認識的你。”小雪收起水晶夢曇準備離去,宇文拓叫住她,小雪回頭望著他。
“既然不認識,不就是可以重新認識嗎?在下宇文拓。”
小雪被宇文拓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弄得不懂招架:“……小雪。”
宇文拓苦笑不已,彼此竟到互相介紹的荒謬地步:“不如為我們首次認識,喝一杯?”
小雪望著這個男人堅定的背影,控製不住地跟了上去。
二人坐在別致的月河小館對酌。小雪跟著宇文拓將酒一飲而盡,一時間,二人有些尷尬。宇文拓不理會小雪的漠然,苦笑地說著自己的往事,但卻是關於另一個女人的。
“寧珂,沒有她,這些年我活不到今天……我們青梅竹馬,她是這十八年來在我身邊唯一能讓我由心而笑的女人。”
小雪苦笑,眼淚忍不住地流,她喝光杯中的酒,沉默半晌抬起頭來:“小雪隻是做了三個月的人,卻發現,原來做人一點也不快樂,如果這三個月就是一生,小雪很想知道,為什麼開始總是那麼容易快樂,可越長大一切變得越複雜,身邊的人都變了,還要裝著去享受。”小雪不顧自己的眼淚,拿起酒瓶往嘴裏灌。
宇文拓看著她,並沒有阻止。
“我從前以為睡醒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現實,可真要到你睜開眼發現眼前一切都不同了,你才會醒覺,原來自己從前一直隻是活在夢裏……”
宇文拓聽得難過,拿過小雪的酒瓶也往嘴裏灌,他說:“我喝醉不為逃避,醉是為忘記過去。你的過去是美好的,可能正是別人的痛苦。”
小雪搖著頭,忽然從懷裏取出那瓶空空的藍色藥水,肆意地讓眼淚直流:“那小雪比你幸運,早就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失陪……”說罷,小雪轉身離去。
宇文拓看著空空的忘情水瓶,深切感受到小雪受的傷有多深。
書香滿是欣喜道:“恭喜主人,宇文將軍對你確實無異心。”
想著水晶球中的那一幕,寧珂恨道:“你根本不懂,若他跟小雪之間真的過去了,就不會邀她去喝酒,也不會費那麼多口舌讓那個賤丫頭死心。我最懂他,他不但舍不得她死,還要她好好活下去。那不是愛是什麼?”寧珂怒道:“就算是也許,我也不能接受他心裏有別人,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宇文拓孤獨地站在無垢草原上,望著整個草原欷歔不已,背後傳來寧珂的呼喊。他回過頭,看著寧珂一臉的欣喜,原來是書香找到了可以跟他母後見麵的辦法。書香從幻火裏走出,遞上一件小物:“我從南疆荒漠的隱世古族找到這魔焰折子,可以在魔界隱沒行蹤,避過一切魔界耳目。”
宇文拓接過來打開,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火折子,怎料輕輕一吹,彩光微現,宇文拓的手即時消失,果然是有隱身之用。
寧珂叮囑道:“拓,萬事保重。”
“替我好好看著小雪,千萬別讓她出事。”宇文拓取出崆峒印,破界之光閃過,宇文拓消失在人間。
寧珂望著書香,露出最陰森的笑:“我要她不得好死!”
按照書香所教的,宇文拓成功地找到了被關在奇怪牢籠裏的單羽舞。可是單羽舞已失去意識昏睡在內,任憑他怎麼呼喚都毫無反應。宇文拓收起火折子,在半空中抽出軒轅劍,向籠鎖劈去。
豈料柵門的機關即刻被啟動,牢籠發生異動,透明發光的銀鋼絲從四麵八方向牢籠飛去,纏繞勒緊。宇文拓一眼看出,銀鋼絲拉動柵門的同時,也將牢籠纏住,他立刻舉起軒轅劍劈過去,可是鋼絲非但劈不斷,還越纏越緊。宇文拓運功想要強行擋住柵門的轉動,這時傳來一個聲音:“要你娘被勒成肉醬就劈下去吧!”
宇文拓連忙收起劍,隻見半空中躍下一個老人,從口中吐出三顆金牙,金牙分別向柵門極隱秘的匙口飛去,不偏不倚正好卡住,柵門停止了轉動,牢籠也停止了纏繞。
宇文拓舉劍對著黃老邪:“來者何人?怎麼會知道牢籠的機關?”
隻見黃老邪舉起手,魔法一施,銀鋼絲退去,牢籠變回原狀。他冷笑道:“老夫警告你,老夫當年可比你高傲千倍,卻是為了等你屈就在這個鬼地方一千年,在我麵前,你還沒有資格囂張!”
宇文拓忍著氣,將手中的軒轅劍一擺,架在黃老邪的脖子上:“我已沒有時間,回去替我救走母後,求你。”
“你習慣用劍去求人嗎?”黃老邪不屑道,“殺了我,你母後就沒救了。”
“憑什麼要信你?”
黃老邪高傲道:“因為我就是造那牢籠的人,世間隻有我能解開它。”
女媧殿密室內,滿是水晶夢曇的碎片。小雪望著碎片傷心不已,迷幻間,似乎看到的女媧在向自己招著手:“女兒,你為什麼要回來?”
小雪看見女媧,差點兒哭起來:“娘,對不起。女兒對不起你。”她如小孩一般哭訴著人間的痛苦與後悔,她感覺自己走不下去了。
女媧將一把刀緩緩降在她麵前,可是刀竟然冒著黑氣,刀柄呈骷髏狀,極其惡毒。女媧聖光光牆背後寧珂猙獰一笑,繼續施法:“隻要你自行了斷凡塵一切,就能脫離痛苦。”
水晶球源源不斷地散發出迷幻花粉,透過光牆映出一個假的女媧:“小雪,你要堅強,熬過這最後一痛,所有煩惱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