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遠山也確實不會,他已再次並椅躺好,此時距天明還為時尚早,困意襲來,他也再是頂之不住,哪怕窗外曆叫連連,也是沉沉睡去。
然夜裏有夢,為那裂口人恐怖嘴臉,李遠山已知其為邪物,倒也不懼,於夢中開弓射箭,將其斬之。
晨時。
門外敲門聲響,李遠山被其驚醒,一夜噩夢,便要去抓桌上弓箭,卻見房間內天光大顯,方才探手另尋,拿了絲巾蒙臉,行至門口,開門後於店家夥計手中接過食盤。
吳心也已起來,與昨夜般如法炮製,在確定食水無恙後,二者方才開始吃起早飯。
一番收拾,各自帶了行囊包裹,下至一樓。
吳心再次取出一錠黃金,問:“可抵昨夜那東西進入店內造成的損失?”
店掌櫃連連擺手,“不不不,大人,您這可就真是折煞小的了,以大人您之手段,要將其滅殺不過抬手之舉,大人身份尊貴,懶得與之計較罷了,造成的區區破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吳心隨手丟過黃金,冷眼一掃四下,桌椅房門盡皆損壞,尤其是那其中一扇房門,被生生撞出了一道人形窟窿。
“嗬,我可沒有欠你們這些賤民東西的習慣。”
店掌櫃顫巍巍接過,再不敢多言。
他於此鎮中開此酒樓已有多年,自然有所耳目,已是知曉最近時日,如吳心此類修行中人為何一窩蜂般突臨此間,又一個個歡喜離去,不過雖是可憐那些鄉野村戶,卻也暗自慶幸,這些人雖然凶殘無度,倒也不至於向他們這些鎮中之民發難。
不過想想也是,若他們這些被圈養的鎮中之民都被屠戳殆盡,那四周那些山野鄉地,待靈泉再顯,又能從何處遷人過去繁衍生息……
吳心自不知掌櫃所想,哪怕知曉,也不在意,因為這本就不是她能左右之事。
她忽然朝著身後李遠山抬手,道:“小弟弟,你且過來。”
李遠山不明所以,卻也上前。
吳心指了指李遠山,對著掌櫃說道:“我這小弟弟好奇心重得不行,你既是收了我兩錠黃金,那便讓他瞧瞧你那麵巾下麵的東西,免得他總是問東問西。”
掌櫃一聽,當即瞳孔大睜,驚恐道:“大,大人,這恐怕……”
“嗯?”吳心目光一冷。
“又沒叫你在這裏直接揭開,你可另尋他處,我且不管。”
“好,好吧……”
掌櫃的走出櫃台,行至李遠山身前,道:“還請隨我過來。”
他自然看得出李遠山並非修行者,但吳心卻是,還以“弟弟”稱之,他同樣不敢怠慢。
況且他也聽說,這些大城裏來的修行中人,辦事之時,也會尋那血氣旺盛者帶回城中,傳其修行法門,收為弟子。
李遠山一臉不解的望著吳心,夜裏事發,他已經老實本分,不知這老妖婆此舉何意。
吳心隻道:“既是好奇,便自己去看,此後再莫要問我。”
李遠山點了點頭,遂與店家行至一間房內,後者閉門關窗,取下了臉上麵巾。
“嘶……這!”
夢中恐怖怪臉再次重現,李遠山當即後退,正要動手,卻發現眼前老者雙目清明,非是猩紅,顯然並非邪物。
而其鼻下,麵皮一團,無有唇型,唯有一道割開的細小縫隙,兩端以細繩穿孔纏繞緊實,防其裂開,上下裂口結成疤痕,一張一合間,像極了人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