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湮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徑自出去,隻留一地血腥狼藉。而他黑衣如墨,不見塵世埃土,凜然驕傲。
宮中發生的事情,真相如何,自然不被百姓所知,他們聽到的,就是君如湮想要他們知道的,僅此而已!太子依然是太子,沒有任何要弑父篡位的意思。蘭陵國主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然而就是有人耐不住寂寞,看不得蘭陵國的日漸強盛,那就是蘭陵國的鄰居——白岩國。
永曆二十七年春,白岩欺蘭陵國弱,揮兵而下,大舉攻城,時太子湮,怒而請兵,國主懼,與之。戰三月,白岩敗退,叩首稱臣,見太子湮乃避之,言:當世魔神。不複有反意。————《蘭陵記》
君如湮近來日子過得挺逍遙,閑來無事便去圍場打獵,再不然就出去逗一逗那些個武林人士,倒也樂得自在,有她之前定下的律法政策,再加上她一手提拔的良臣賢士,朝廷上也沒什麼讓她擔憂的。
於是毫無意外地,玄因觀觀主來尋她的時候,她正在拉著她的聽雪寶馬溜圈,一聽是觀主來了,也不管她的寶貝馬兒了,直接輕功騰躍,回到禦書房。
書案前女子,一襲白色道袍,容顏一如往昔,眉目間清冷似雪,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宛若經世的青蓮,純淨芳澤。
君如湮很是驚喜,沒有想到觀主居然會來皇宮,恭謹喊道:“老師!”
觀主淡淡應了一聲,“如湮。”她看了君如湮一眼,微斂了眉,“你果然開脈了。”
君如湮自小跟在她身邊也通曉一些修真的詞彙,知道開脈是修真化元的起步。
觀主又自顧道,“你如今以女子之身,執掌蘭陵,開脈對你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不過你的心性,我終究是放心的,隻盼你,莫要讓我失望。”
君如湮不語,她雖是女子,卻小覷天下男兒,這天下之主的位置,也不是她想要的!她隻是完成母親遺願而已,對於她所在乎的人,她是要拚盡一切去維護,去捍衛的。
玄因觀觀主曾親眼看到那個小小的嬰兒,是怎樣艱難地掙紮著活了下來;也曾親眼看著那瘦瘦小小的隨時會死去的孩子,是怎樣熬過了一切痛苦才逐漸成長了起來;亦曾親眼看著那天真活潑的女孩,是怎樣執著地將她所需要研習的一切,掌握在手上!這樣的君如湮,就算是異數,玄因觀觀主又怎麼下的去手呢!
不過觀主本就是順遂自然的人,她不願意誅殺君如湮,那又如何?非但如此,她甚至還將暗夜君王一脈的聖典——《殞夜道藏》傳給了她。
《殞夜道藏》的基礎就是玄因觀的《道法全解》,君如湮不過一夜,便將其粗淺看完。神秘的修真,引起了她的興趣,強者的世界,她倒是期待了呢。
就在她有這般想法的時候,那項上的暗夜殤隱隱發出淡紫的光芒。君如湮疑惑,那光芒益盛,將她籠罩,禦書房中,黑衣的少年太子,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