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選擇(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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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的太快,淩小葻的思維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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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記得自己跟莫一塵、杜青蘭一起坐上了電梯。電梯下降到樓底,門一開,一個男人搶先踏了進來,把最前麵的莫一塵撞了個趔趄,接著又捎帶碰了她一下。淩小葻當時並未在意,隻是覺得這個男子過於魯莽了,可是當她走出電梯之後,才發現一切都不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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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字樓的大堂不見了,出現在麵前是一片草地,確切點說,是一片望不到盡頭,雜草叢生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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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傻眼了,場景轉換的這麼快,以至於最初的幾秒鍾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待她閉了閉眼再重新看出去之後,才發現這一切是真的。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莫一塵和杜青蘭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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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這是怎麼回事?人都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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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簡直要發瘋了,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從自己眼前憑空消失的,似乎是自己在出電梯的時候低了一下頭,接著,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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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喊著,叫著,然而曠野吞沒了她所有的叫喊,連個回聲都沒剩下。幾分鍾後,她終於接受了麵前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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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開始判斷起周圍的環境來,暮色四合,周圍的景物都顯得很模糊,除了荒草之外,近處似乎還有一些農田,舉目遠眺,僅僅能看到一點恍惚的燈火。

www.cmfu.com發布 這裏是遠郊麼?

淩小葻在記憶裏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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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在不忙著趕稿的時候,她很喜歡到郊外去遠足。Q城是一個麵積不大,而且風景又很秀麗的地方,一出得城區,好山好水簡直隨處可見。而且,郊區的空氣比城市裏幹淨,天也格外的藍,淩小葻喜歡那種被陽光照射過的青草的味道。有時候她可以在那裏一坐坐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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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刻沒有陽光,月亮也還沒升起,天地間隻有一片混沌的暮色,腳下的草地看起來模糊而且踩上去坑窪不平,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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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向著那邊亮燈的方向走了一段,眼前出現了一條馬路。路上沒有燈,但是路旁的隔離柱上塗了反光漆,沿著這些星星點點的熒光淩小葻又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的時間,終於來到了亮著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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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到的是一座小山,立在暗藍色的夜幕中,從輪廓上看起來好像一隻蹲在夜色中的小獸。那亮燈的地方是一棟灰白色的農家平房,孤零零的立在山腳下,平房外麵有一圈鐵柵欄圍成的小院子,桔黃色的燈光從窗戶裏麵透出來。淩小葻這時已經又累又餓,幾乎支持不住了。她一步一捱的走到了鐵柵欄跟前,一隻土狗等著發亮的眼睛朝著她齜牙咧嘴地叫。淩小葻朝屋裏喊“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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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喊了三四聲,終於,有身影從平房的窗戶上晃過,接著,房門開了。一束燈光從屋子裏照了出來,一個幹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影逆光站著,淩小葻看不清對方的麵貌,隻聽得對方問“你是什麼人?怎麼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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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有些嘶啞,透著上了年歲的蒼老,而且從語氣上聽來,對方似乎對淩小葻的出現感到很驚奇,淩小葻覺得這可能是由於這裏人煙稀少的緣故。考慮到自己如果說實話可能會被當成瘋子,於是她撒了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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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你好,我是個路過這裏的,車子在半道上壞了,我走了半天才尋著燈光找到您這兒,現在是又渴又餓,您能不能給我點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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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著淩小葻,半晌沒說話,好像在考慮什麼,淩小葻想了想,摸摸身上的背包,把錢夾子掏了出來“大爺,要不,我給您錢,買您點吃的行嗎?求您了,我真的是又渴又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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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遲疑了一下,稍頃,歎了一口氣,慢慢走過去打開了柵欄門“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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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進了院子,那隻土狗一直瞪著她,喉嚨裏發出極不友好的嗚嚕嗚嚕的咆哮聲,老人朝著狗極快的說了一句什麼,狗便不再發出咆哮,掉轉腦袋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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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跟在老人身後進了屋子,這是一間極為普通的農家宅子,凹凸不平的牆壁上胡亂刷著一層薄薄的白漿,有的地方還露出黃泥的痕跡,上麵掛著鐮刀,犁頭之類的常用農具,還有一把烏黑的木頭杆土製獵槍。屋子的三分之一被一張土炕占據著,角落裏有一個土製的灶台。剩下的地方放著一張掉了漆的八仙桌和兩條長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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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葻打量著房子,老人在身後說道,“坐吧。”淩小葻一回頭,正好與一張醜陋無比外帶猙獰恐怖的臉近距離接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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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極度驚恐之下,淩小葻破天荒地驚叫起來。不過,很快的,她就明白了,這就是那位老人。“您、您的臉……”她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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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第一眼看上去,感覺像被人潑了硫酸或者某種強烈腐蝕的化學物質,整張臉好像在微波爐裏加熱過的奶油蛋糕,五官幾乎都要被融化掉了。兩隻眼睛移了位,變得一高一低,鼻子快要滑落到嘴巴的位置,而嘴巴則鬆鬆的掛在下巴附近,說話的時候一抖一抖的。兩腮與肩膀連成了一片,幾乎看不到脖子。皮膚則像被雨水浸泡過的泥沼,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