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張昭夫哈著白氣,和一幫子演員在院子裏打熬筋骨。戲曲演員每天都要吊嗓子,拉筋走步,一日不敢懈怠。
張昭夫和邵紫龍雖然人已中年,但是多年的習慣難改,每天早上還是要活動手腳,清嗓運氣。
好在貝勒府的場地寬闊,幾十個人在後院裏麵倒也不擁擠,鬼哭狼嚎一陣子,已經到了吃早飯的時間。
李飛陽不跟他們在一起,他單獨在前院活動,練習的正是前世的太極拳。
他在前世,雖然功夫高深但是隻是掌握了肉『體發力的技巧,威力有限,但是到了此世,修習了絕頂內功,發力傷人,運氣走脈已經與前世迥然不同。後來有經酒道人傳於武當少林的鎮派神功,內力更上一層樓,已經達到了不可測度的境界。
此刻,在院裏緩慢的一套太極拳打出來,意在拳先,內力鼓蕩,整個院子裏的一切事物都隨著他身子的運轉而擺動。院子裏的假山,假山下麵的綠水,綠水裏麵的紅魚,紅魚身邊的水草,還有牆角的臘梅,臘梅旁邊的小竹林,屋前的小盆栽,都隨著他的呼吸而不由自主的慢慢搖動。
一套拳法打完,李飛陽雙手下壓,一道白氣從口中緩緩吐出,經久不散。
至此,院裏一切的事物都開始恢複原來的狀態,假山不再晃動,綠水不再蕩漾,水裏的魚也開始自在的遊動,一應事物皆歸正常。
回味了一下剛才打拳的感覺,李飛陽心知自己的武學有往上邁進了一步,隻是沒有一個比肩之人做衡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何等地步。
吃過早飯,張昭夫開始吩咐手下演員收拾行禮。
他們戲劇團的東西很多,單單戲服就有好幾箱子,此外還有假胡須,假發,刀槍劍戟,鞭子金瓜,這些木製武器道具又是一大箱子。還有鍋碗瓢盆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占了好大的地方。放在院子裏怕不有一人多高。怕一輛車子拉不了,張昭夫與邵紫龍兩人特意找了兩輛大車,讓司機將它們停靠在貝勒府的大門口。
演員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李飛陽下意識的在書房裏走了一遍,忽然覺得那裏不對勁,仔細一看,靠!電話不見了!
書房的老式電話還是黃世昌老先生留下的老物件,此刻不翼而飛,剩下的隻有被剪斷的掖在桌布下麵的電話線。
李飛陽大怒,這些人偷東西竟然偷到他這裏來了,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在唐城的威風,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本以為這些手長的家夥攝於自己“唐城少保”的名號,不敢胡亂伸手,沒想到臨了臨了,還是有人見財起意,順了屋裏的東西。
李飛陽書房裏的好東西不少,不說金銀玉器,筆墨紙硯,鎮紙擺件,單是掛在牆上的兩幅字畫就價值不菲,擺在書桌上的幾個瓷器也是大有來頭。
發現電話丟了,李飛陽怒氣勃發之下,又從新檢查了一遍,發現文物古玩都還在,單單丟了一個電話機。
李飛陽哭笑不得,自己滿屋子的寶貝,此人不去動它們,偏偏剪斷電話線,將一個銅製電話給抱走了,這偷東西的人眼光還真獨特。
雖然一個電話值不了幾個錢,但是一大早的心情卻被破壞了。
本來張昭夫幾人得獎回家,是一件高高興興的事情,李飛陽不想給他們添堵,可這種事情又不能不說,少了一個電話算不得什麼大事,可若是漢劇團裏有這麼一個害群之馬,說不定以後會惹出什麼大亂子,自己這裏丟掉東西倒是無所謂,李飛陽看在邵紫龍和張昭夫兩人的麵子,不會多加刁難。可萬一到別的地方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說不定會鬧出什麼大亂子,為了張昭夫和邵紫龍的顏麵,這種事情不得不防。
走出書房,看著在院子裏滿麵紅光忙忙碌碌的張昭夫和邵紫龍,李飛陽不知道如何對他們說此事。
想了想,李飛陽喊過來邵紫龍,“邵伯伯,你和我大舅一起來一下,我有點事情給你們說。”
邵紫龍一臉笑容,“怎麼啦?你想跟著我們一起回家?說起來,為了我們這劇團,把你拉到京城來,耽誤了你這麼長學習的時間,我和老張都有點不好意思。好在老張說了,你跟別人不一樣,就是不好好學,照樣能取得好成績。不然,我說什麼也不會耽誤你的學習。”
說到這裏,邵紫龍扭頭衝正在忙活的張昭夫喊道:“老張,你過來,飛陽喊你有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