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調戲(一)(1 / 2)

第8章

不知過了多久,夢裏的畫麵雜亂無章,像剪輯錯誤的電影鏡頭,溫柔高貴的母親將一條穿著指環的銀質項鏈掛在他脖子上,在他的眉間落下溫熱的吻。

額頭上便像被烙下印記,那種濃濃的溫情包裹著全身,舒服得像躺在雲端。

季羽慢慢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額上被吻過的感覺還異常清晰。

耳邊傳來岩洞中滴水的回音,還有遠處海浪衝刷沙灘的細碎水聲,他醒來第一反應就是找那條項鏈,剛動了下手臂,痛楚就齊向腦子裏襲來,全身無處不叫囂著疼痛。

“不許動。”

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緊接著脖子上感覺到一絲來自冷兵器的涼意。季羽暗中握緊拳頭,右手因為一直保持緊攥的狀態,手指僵硬得不聽使喚,好在,戒指還在,他在心底鬆了口氣。

“不要試圖反抗,手鬆開,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身後的人好像知道他的意圖,那個冷漠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季羽聽過無數的好聲音,就連他自己的音色都是世界上頂尖獨特的,曾有媒體用“能與靈魂共振”來形容他完美的聲線。

但身後這個人的音色不同於以往他聽過的任何一個男聲,低沉如深海中的沙礫,並不粗糙,卻碾磨得人心尖微微生疼,深沉而洗盡纖塵,純粹得讓人幻想如果這個人站在閃耀的舞台上,將帶給觀眾們怎樣的聽覺盛宴。

“這個東西是長輩留下的,並不值錢。海盜先生,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我想,我們是可以談談的。”

身體的各種感官慢慢蘇醒,麵前是潮濕的岩壁。季羽忍著痛輕輕活動僵硬的指關節,手腕和腳腕都被綁起來,也難怪長時間保持這種姿勢會全身痛,然後他就感覺身上衣服褲子都被扒掉了,整個人被裹在一條毛毯裏。

這些沒人性的海盜做了什麼?!

季羽心裏一驚,再仔細感覺身體各處,除了被綁住血液不通暢導致的肌肉酸痛外,好像並沒有哪裏有受刑的外傷,隻有額上滾燙的吻覺遲遲無法褪去。

“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或者說是人質,你沒有任何資格跟我談條件,你可以選擇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否則,在我不想放你走之前,都別指望有人能從我手中救走你。”身後的人語速很慢,平淡得隻是在稱述一個事實,完全沒有威脅的意思。

隻有精神上足夠強大自信的人,才能絕對掌控對手的一切。

而且對方說中文,既不可能是島上原住民,也不像職業海盜,而且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聲音,應該不是仇人。在不清楚對方身份的時候,隻能盡量套話,來確定對方綁架他的目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季羽說出這句話,就感覺刀口離自己更近了點,抵著後頸,隻要自己稍微動彈,就會割破皮膚。

“你大概忘了我剛說的話,交出手裏的東西,我不會再重複第三遍。”

“我說過,這東西對我很重要,但對你來說卻一文不值,隻要你肯放了我,要多少錢開個數字,我可以讓我的經紀人滿足你。”

手腕上是用普通棉布條綁的,不是海盜慣用的膠布或橡皮繩,隻要穩住對方,或者等對方離開,他就能在岩石上磨斷布條。

但在完全不知道對方目的的情況下,也許即將麵臨的是漫長的心理戰。

“你知道,我想得到你手上的東西是不需要殺你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季羽天王被砍掉一隻手,粉絲們還能接受一個折翼天王嗎?”

談判進入了僵持階段,遊鈞收起匕首,用準備好的黑色布條蒙住季羽的眼睛,在他腦後打了個結。

“你到底是誰?綁架我有什麼目的?”

季羽聽著身後那人窸窣摸索東西的聲音,人類對黑暗和不可預知有著抗拒的本能,被蒙上眼睛後,他決定跟這個人開誠布公地談判,現在自己依然處於劣勢。

“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你可以叫我遊鈞,蠍子,或者其他無論什麼都行。我的目的嘛?暫時還沒想好,一個人呆這破島上太悶了,就撿個美人回來陪我打發那玩意兒的寂寞。”

從沒有人敢以這種輕佻的語氣跟季羽說話,這個叫遊鈞的男人,如果不是在逃慣犯,就是偷渡者,季羽迅速分析出遊鈞身份的多種可能,最後都被一一排除。遊鈞的語氣不過就是為了激怒他,如果遊鈞真要對他怎麼樣,自己現在就不可能完好無損地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