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小江話還沒停,臉上一直掛著大大的笑容,突然被身後出現的黑影嚇了一跳,和著拉門的慣性往後退一步,後背撞到蘭輝懷裏。
蘭輝扶著他的肩,微頷首在他耳邊低聲說,“小江,你先進去。”
然後將白小江推進屋,虛掩上門,才對謝雲妮說,“有什麼話,在這裏說吧。”
直到被推進門,白小江的腦子還有點昏耗。
出孤兒院就一直沒說話的蘭輝,居然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他說話,還叫他.....小江?!
不不不,這都不是重點。
怎麼剛才蘭輝將他推進屋,然後跟謝雲妮在外麵說話。
這種橋段不是經常出現在小三找上門,男人支開妻子的狗血言情劇裏麵嗎?
艾瑪,必須打電話谘詢下林老師,他絕壁沒有想多。
腫麼辦?突然好緊張,這種時候是不是該衝出去捍衛自己對門口那個男人的所有權?
就在白小江猶豫是打電話還是衝出去的時候,門口清晰地響起兩人的對話聲。
“能進去說話嗎?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女人的聲音沒有了上次在她出租屋裏的冷漠,有些低聲下氣又心有不甘的意思。
“請進。”沉默幾秒後,蘭輝拉開門放女人進門。
白小江套上圍裙進廚房做飯,謝雲妮對他的存在不以為意,基本沒有將目光落在白小江身上過,更像將他當做蘭輝家的傭人。即使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落魄——那個前幾天半人多高的行李箱,是蘭輝幫她拎進來的——神情上依然帶著本地人特有的優越感。
白小江對那個紅頭發的驕傲女人有著本能的排拒,卻對她肚子裏的孩子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情,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很不痛快。平時輕手輕腳,現在也多少弄出點動靜。
“我現在沒處可去了,前幾天跟朋友回家時才發現,那附近被催要賭債的人蹲點了,見人就問我爸的下落,還好當時朋友就開車離開了。
我媽被舅舅接到鄉下,是姥姥在照顧她,我現在...真的沒地方住了。”
實際上這幾天謝雲妮都住在下午白小江帶蘭輝去的那片老居民區裏,他們出禮品店的時候,謝雲妮就在那條街對麵,蘭輝摸白小江的頭,還有他的笑都落在她眼中。
她從沒見過蘭輝對任何人那樣笑過,溫柔又寵溺的,滿滿的疼惜,在閃爍的霓虹燈樹影下,那張她曾經無數次偷看的俊美容顏,依然如一年前初見他時那樣讓人移不開視線。
可現實卻是殘酷的,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跟蘭輝之間已經完了。
“是因為你那個朋友住院了嗎?”蘭輝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沒有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到飲水機倒了兩杯熱水,一杯放在茶幾上,一杯自己喝了口,背對女人站在陽台的落地窗前。
“是你做的嗎?”
蘭輝不否認也不承認,女人望著他冷漠的側臉,兩人又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廚房裏餐具雜亂的響聲。
良久,女人發出細不可聞的歎息,“那五十萬我不要了,但另五十萬是蘇炎彬要的,想必他做的那些事你也知道了,我不是他對手。
我隻希望你能收留我三個月,之後孩子依然歸你,我,會付給你房租和夥食費,但我不能做重活。
如果你同意,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些事。”
“你說。”
蘭輝想點根煙,結果幾次都被敞開的窗戶外刮起的冷風給吹滅了,隻放晴半天,此時黑盡的天空又飄起小雨。他像想起了什麼,將煙掐斷在窗欄上,關上窗戶。
“蘇炎彬當初進市醫院是想挖你到三達製藥,當然,那時候出麵的人並不是他,他不過是看上了你的長相。”謝雲妮本能地嫌惡,但蘇炎彬是什麼樣的人她不關心,他們之間不過是曾經相互利用過,真正讓她絕望的是蘭輝的性向,也是她當時表白失敗孤注一擲造成之後一係列苦果的根本原因。
“我知道了。”
蘭輝是在去年到鄰市開會時認識的蘇炎彬,那天吃過晚飯後,有人建議去KTV唱歌,蘭輝也被拉去,還喝了些酒。
散場後蘇炎彬裝醉上了他的車,說送他會賓館什麼的不過是借口,兩人沒回跟同事住的酒店,而是去外麵住了一晚。
這樣的一夜情本身再平常不過,蘭輝也沒想過跟他發展什麼基情。隻是讓他意外的是,蘇炎彬居然跟在後麵來到本市,多次糾纏不清。
“蘭醫生,吃飯了!”
白小江將兩個飯碗重重地擱在桌子上,哥窯藍瓷柸碗在潔白的餐布上打了個小轉才放穩,以前他對待蘭輝某些貴重日用品可是小心得雙手捧的,經常抱怨蘭輝在生活細節上是奢侈,特別是在看那條埃及棉的浴巾和專用的洗滌液時,就跟街對麵的人看這邊時的眼神差不多,尤其是看到林輕越家裏相同品牌的高腳杯和橄欖油之後,對蘭輝生活品質的要求更加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