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綁架
遊鈞飛快地說出自己住的地址,看著火炮跑向自己的車,咬緊牙轟燃機車的油門。
今天晚上遇到火炮,讓他的情緒無比複雜,火炮身上看起來沒有嚴重的傷疤,連元寶說的燒傷也沒看到,而且憑自己跟他多年切磋的經驗判斷,他現在的力量跟自己相比隻上不下。
最重要的是,火炮居然知道自己是人魚的事。
除了火炮,還有誰知道他是人魚?
震驚、喜悅和更多的疑團充斥著遊鈞的大腦,他迫不及待地想跟火炮談談。這麼多年來,他隻有火炮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
從黑拳私人會所到碼頭,要經過車流量擁擠的火車站上高架橋,如果駕車,慢行加上堵車,至少五分鍾才能通過那段路,駕駛機車就有效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淩晨1:00整。
遊鈞在規定時間前趕到三號碼頭。
四下漆黑,連出入的貨船都沒有,出奇的安靜讓遊鈞直覺進入了圈套。
他繞著空曠的碼頭轉了一圈,寂靜的深夜裏隻有機車的引擎聲。
幾層樓高的集裝箱整齊地碼放在遠處,隻閃爍著高建築物示警燈的塔吊矗立在夜色中,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巨臂。
腥鹹的海風混合著深冬潮濕的空氣,刮在臉上,如冰刀刺骨般寒冷。
遊鈞豎起風衣領口,才感覺到剛剛在打鬥中破皮的指關節處結痂傷口的疼痛。
他搓了搓手,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指。對麵的庫房頂上突然兩起兩盞耀眼的遠射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他短暫的失明,眼前發白,視線不超過五米。
但他很快就適應了強光,看清十多米外站著的白少澤和站在他旁邊被反綁雙手,塞住嘴巴,表情驚恐的良溫言。
良溫言身上還穿著昨天發給遊鈞那張圖片上,那件裏麵綁滿烈性炸藥和引線的外套,形容比照片上更憔悴,顯然這一天沒少遭罪。
“是你?”
遊鈞在看清綁架良溫言的人是白少澤後就冷靜下來,從前兩天良溫言得罪白臨淵,他表麵上看是找了些良溫言的麻煩,實際卻救了良溫言來看,他應該沒有殺良溫言的念頭。
但他綁架良溫言的動機是什麼呢?
隻因為白家放高利貸,良溫言不還嗎?
那他當時何必救人,現在又費盡周章地置之死地引自己出現?
現在白家和蘭家還沒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白少澤想跟他交涉,有更多不需要撕破臉皮的方式,為什麼就選擇最極端的辦法呢?
雖然心頭的疑問遠不止這些,遊鈞依然沉緩地開口,讓對方看不出他的情緒,機車卻沒有熄火。
良溫言身上掛著定時炸彈,還有幾分鍾就要爆炸,就算威力不強,如果交易不成功,白少澤也會躲到安全距離外。
現在,遊鈞不過是在等待駕駛機車衝過去的時機,看白少澤還敢耗幾分鍾而已。
“真是讓人遺憾,本以為再見到你,會在令人愉快點的環境。”白少澤無奈地聳聳肩,從身後的黑衣人手中接過剪開的雪茄點燃深吸了一口,“人在這裏了,錢呢?”
遊鈞捏手指的動作一頓,他想過無數種白少澤可能跟他談的條件,卻沒想到對方像個普通綁票者一樣,隻向他要錢?!
“堂堂白氏集團總裁會在意區區三十萬現金?”盡管心中的狐疑越來越多,遊鈞還是覺得照自己的想法直說,“白總今天請我來這裏吹海風應該不是為了錢的事吧?
三十萬不算什麼,我隨時可以讓人送給你,我現在來了,是拿我交換他也好,還是說你有其他目的,都可以現在說……
不過,白總是不是先把他身上那玩意拿掉,這可不合規矩。”
遊鈞可沒指望白少澤跟他講什麼規矩,說話間已經緊握住機車的把手,隻要輕輕一擰,就能在白少澤口風鬆動,準備撤離時衝過去。
白少澤無所謂地吐出煙圈,轉眼就被海風吹散,就在遊鈞彎下腰時,至少三個狙擊槍的紅外線點落在他胸前和後背,遊鈞身體一僵,手攥得更緊,卻不敢稍動。
“我也不過是受人之托,終人之事。用你的話說,三十萬並不多,隻是我旁邊這個人欠下的。我們白家是在道上有些營生,我也不過是接了茬感興趣的生意。
今天晚上的事情很簡單,你給錢,我放人,這個買賣很劃算。”
白少澤全然事不關己的樣子讓遊鈞更加生疑,但現在的情景也不可能指望白少澤會給他解釋什麼了。唯一能斷定的是,看來綁架良溫言,真的另有其人,隻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良溫言身上綁的定時炸彈隻有五分鍾就要爆炸,場麵卻陷入了僵持。良溫言被塞住的嘴發出嗚咽,搖頭示意遊鈞快離開,遊鈞背後冷汗直下,隻能暗中觀察周圍的地形,分析救人的成功率。
碼頭的入口處傳來轟鳴的引擎聲,遊鈞那輛被改裝過的邁巴赫轉眼就衝到他麵前急停下來,火炮從車窗裏扔出那袋現金,把車裏唯一找到的一把匕首扔給遊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