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斜坐在榻上,伸出手腕,讓一名花白頭發的大夫為他診脈。

慕容驍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高放。

老大夫撫了撫胡子,起身向慕容驍行了一禮道:“門主,高公子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即日便可進行藥人之軀的試煉。”

經過幾日藥浴,高放的體質也漸漸產生變化,如今既已達到煉製藥人之軀的條件,下一步,便是更加痛苦的一步。

慕容驍擺擺手,讓老大夫下去了。

高放收回手腕,自己摸了摸,抬頭看向他:“門主打算何時進行下一步?!”

慕容驍皺了皺眉頭:“就今晚吧。”

“為何是晚上?!”高放疑道。

慕容驍打量了他一下,不懷好意地笑道:“這打通經脈之事,最是親密。若高大夫不在乎本座將你全身上下看個通透,不在晚上也無所謂。”

高放聽他言語中輕佻調戲,便有些不快:“你當我是沒練過武的?!門主不必說些廢話,既然已經萬事俱備,即刻開始也是可以的。我知道門主還有一絲良心在,不忍見我這無辜之人受苦,想拖得一時是一時?!既然不打算放過我,又何必如此。吃過午飯之後,我們便開始吧。”

高放說完,也不等慕容驍回應,便往外走去。

慕容驍在他身後苦笑一聲:“你倒是個有主意的。”

過往幾次嚐試煉製藥人之軀,經過這一步時,原本活生生的人便成了一具死屍。

慕容驍望著視線遠處那抹纖瘦優雅的身軀。若連他也撐不過去,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高放說他是良心未泯,可過往幾次他對那些將要經曆痛苦折磨的人也是一樣心懷隱憂,可最終他們死了之後,他仍能不改初衷地繼續尋找下一個適合的身軀,繼續重複這一次次的折磨手段。

他的憂慮,也隻是擔心每一個適合的軀體死去之後,他就失去了一個得到藥人的機會,而那個人也因此失去一絲生機。

這是良心嗎?!這才最是泯滅良心吧。

除了那個等待自己拯救的人,其他的人,對他來說,不名一文。

晌午過後,高放依約來到慕容驍的練功房。

慕容驍摒退一切隨從,自己也隻穿著最簡便的綢衣。他將練功房的門窗緊閉,室內一下子黯淡下去,隻剩下熹微的光亮,將一切都照得影影綽綽。

慕容驍走到高放身前,笑道:“高大夫,請脫衣吧。”

高放看了他一眼,抬手解開自己的衣結,利落地脫了外衫靴子,站在慕容驍跟前。

慕容驍拉著他走到一處矮榻之前,動作不無溫柔地引導高放在榻上坐好。

慕容驍站在一邊,拉起高放的左手,慢慢捋開袖子,露出一截白色手臂。

“你經脈損毀日久,本不應再強行動它。今日是第一次,我先助你手臂雙腿打通經脈,再至軀幹。本座會慢慢來,也好讓你少受點罪。”

“有勞門主了。”高放斂下眼睫,淡然回道。

慕容驍將那遮住手臂的袖子又往上推了推,露出一整條肌肉勻停線條好看的手臂來。

其實他要做的事,根本無需與高放肌膚相貼,隻是卻忍不住要這樣做,何況高放並不反對的態度簡直就是變相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