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的畫像。”方小月道,“不過,年紀不對啊,不可能是你。”
慕容驍心中一動,又問道:“是你姐夫?”
方小月搖了搖頭:“是我母親的。父親還因此與母親大鬧了一場。”從那以後她的父母就貌合神離了,因此他對那畫中人十分好奇。
信雲深看這女子傻呆呆地將自己家的私秘事全盤托出,還比不了她姐姐方小可的一絲精明,就知道這方二小姐一定沒有好好教導。他打斷他們那些家長裏短的恩怨情仇,向李帥直問道:“師兄,山莊裏有人縱火,火勢已不可控,你找到出去的法子沒有?!”
李帥看向方小月,道:“方二小姐——”
方小月絲毫沒有猶豫,似乎對於情花山莊的陰謀詭計全不在乎。她直言道:“我不知道父親和姐姐姐夫他們在哪裏,但是我好歹是山莊的二小姐,姐姐告訴過我逃生的秘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就朝屋外走去。信雲深示意眾人跟上。高放落後一步,拉住信雲深,低聲道:“她畢竟是情花山莊的人,萬一是陷阱……”
“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信雲深道,“何況,問題不大。”
高放奇道:“你怎麼又知道了?”
信雲深道:“她看我師兄的眼神,分明是動了真情的。動了心的女子,便是最溫柔的水,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傷害她喜歡的男人的。”
高放哼道:“你對女子的心思倒是了解。”
信雲深嘿嘿一笑:“我見得多,自然就了解多一些。”
高放不作聲了,隻是悶頭走路。
信雲深感到氣氛不對,忙又解釋一句:“都是我大師兄的女人。”
高放這才撇了他一眼,道:“小小年紀,不要總學些惡習。”
信雲深雖不解他學了哪些惡習,不過還是受教地點頭道:“是,是,是,小放教訓得對。”
慕容驍回頭道:“你們二人在說些什麼悄悄話,快些跟上了。”
高放得了現成的例子,指著慕容驍道:“慕容門主的經曆就是個教訓,千萬莫要步他後塵。”
慕容驍略感無辜,可是既然高放這樣說了,他便這樣認了。
行不多時,一行人走到了山莊的最外圍,麵前被一堵高聳的山壁擋住。
方小月往四周找了找,在山壁上觸到機關,使力一按,壁上便出現一個隻容一人進出的洞口。
方小月回頭道:“這是父親和姐姐專給我留的,他們另有出路,我並不知道。”
她說完便鑽了進去。
李帥先跟了進去,然後是慕容驍,高放,信雲深在最後。
方小月等人都進來,又按下機關,將那洞口掩住,接著帶人往前走。
慕容驍忍不住問道:“方二小姐,為何要如此幫我們?!”
方小月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知道你們是在利用我,我又何嚐不是利用你們。這個山穀就像一個怪物,一天比一天更可怕。我知道它早晚會變成跟那個地下荒鎮一樣。我再也忍受不了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我不知道世俗人家的女兒都是什麼樣子,我也知道我一定看起來很怪。李大哥不喜歡我沒關係,隻要他不騙我。李大哥是惟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我不會放棄的。”
高放聽了,不由得對這方二小姐的身世感到一陣唏噓。
信雲深道:“不容易呢,師兄打了二十幾年光棍了,也沒見他對哪家姑娘動心。”
方二小姐笑道:“那正好。”
李帥無話可說,隻是連連歎氣。高放覺得李帥打光棍的二十幾年歎的氣加起來都沒這兩天多,倒是為難他了。
走不多時,眼前突然一亮,幾人已經走出了那條狹窄小道。現在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寬闊明亮的山洞。
人還未出去,卻聞一聲怒喝:“什麼人?!”
那聲音嘶啞粗礪,再熟悉不過。
方二小姐也疑道:“你又是誰?!”
走在最後麵的信雲深第一個反應是中計了,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方小月。不容他多想,信雲深一把將前麵幾人盡快推出這條狹窄小道。不管前方山洞裏有什麼敵人,他們堵在這小道裏都是極為不利的。
高放被信雲深拉到身後保護著,等到看清楚了山洞裏的情形,先前以為自己判斷失誤帶來的那一絲沮喪也消失了。
山洞的另一端,正是那將自己從頭到尾包得嚴嚴實實的蒙麵人。隻是他的身邊,僅有寥寥幾個受毒藥控製的江湖人士,和三名情花山莊的弟子。
蒙麵人的武功十分低微,所能依靠的不過就是蠱惑人心的本事。如今他的身邊隻有那麼幾個人,便是全都出手,慕容驍或者李帥一人足以對付了。顯然蒙麵人並未料到眼前的情況,竟是比他們還要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