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了聳肩,沈君言也不再戲弄他,望向台上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穆宛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的穆宛凝一陣心虛。
擺了擺手,喚過一旁已然回來的沈青,拿出銀票,遞予一旁的小廝。
隨即,靜靜地望著台中央,飛身一躍,青色的身影,來到穆宛凝的麵前,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劍眉飛揚,修長的指尖微微輕動,挑起穆宛凝的下頜,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可、玩的高興?”
訕訕的笑笑,穆宛凝討好地扯過沈君言的手,微微搖著:“凝兒錯了,還不成。”
眼眸微斂,反握,轉頭,看向台下的眾人,嘴角三分客氣,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各位,良宵苦短,不介意沈某先行一步離開吧。”
“哈哈,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
曖昧的笑意,響徹在整個琉霓閣,沈君言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隨即客氣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一旁的紅姨,淺淺的笑了笑,帶著穆宛凝離開。
身後,依然響著眾人調侃的聲音:“小王爺,美人沒撈到手,可曾失望……”
“沒想到,這君少也是一擲萬金的主……”
走出琉霓閣,沈君言斜睨了一眼恢複常態的穆宛凝,眸色一動,似笑非笑:“如何?玩的,可還盡興?穆小公主?”
穆小公主?
背脊一冷,穆宛凝偏過頭,心虛的看著沈君言,這下完了,君言一定是生氣了,她可是很少叫她這個稱呼的。
隨即,苦著臉,可憐兮兮的望著沈君言:“君言,你在生氣嗎?凝兒知道錯了還不成,我……也受到教訓了不是?”
低歎一聲,沈君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穆宛凝軟軟的發絲,狹長的眸子,在墨色的夜裏,閃過一抹輕柔:“我沒有生氣,隻是擔憂罷了。
青樓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如若,今日我不在,又或者,紅姨救不下你,你讓我如何向若軒交代。”
“我的事情關他何事?有什麼好向他交代的,我就是死在這玉麒國,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傷心地。”尖銳的聲音,劃過皎潔的月色,卻莫名的有著哀傷。
“他不會為我傷心……他……不會……”委屈地皺著眉,穆宛凝悶悶地撲到沈君言的懷裏,揪著他胸前的衣服,低聲地哭泣:“君言,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忘不了他,但是……卻又恨他,不願見他……”
“凝兒……”幽幽地歎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修長的指尖,微蜷,又鬆開,輕輕地拍著穆宛凝的肩。
一下又一下。
“凝兒,你是一國公主,不可如此任性。也許,事情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不會的……不會的……”低低地搖著頭,穆宛凝心酸到了極點,“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就算我是誤會了,他又可曾來找我?這麼久……”
也許,他……早已忘了她。
“你們啊……”
這又是何苦?
“君言……若你是男子……該有多好……”低聲地輕喃,緩緩的縈繞,若有若無,化作一縷風,吹散在風中,旖旎而又心酸。
如若你是男子,嫁給你,會是多麼的幸福?
可惜,你同她一樣,是女兒身,終究要嫁人,終究……要嫁人……
月色朦朧,穆宛凝低泣的聲音漸緩,淚痕漸染的小臉,我見猶憐。
低歎一聲,沈君言打橫抱起她,朝一旁的馬車走去。
看到沈君言走近,沈青從馬車上跳下,看了一眼他懷裏的穆宛凝,低聲的詢問:“少爺,她……沒事吧。”
淡淡地搖了搖頭,沈君言側身一躍,坐進了馬車裏,修長的指尖,劃過幕簾。
“走吧。”
達達的馬車聲,漸行漸遠。
身後,一抹身影緩緩地走出,望著馬車的方向,俊逸的臉上有著陰霾,手指漸漸地握成拳。
蜿蜒的青筋,蔓延在手麵上,帶著一抹狠戾。
朋友妻不可欺。
沈君言,你怎可如此對本王?怎可如此?
“爺,小公主她?”身後,仆人裝扮男子,低聲的詢問,聲音裏有著猶豫。
“哼哼。她自有人照顧,我們操什麼心?”嘲諷的笑意,蔓延在嘴角,狠狠地甩著長袍,轉身,向前方的琉霓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