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凝神,既然是大哥讓沈青來找他,看來織錦鋪的確出了不小的問題,隨即轉身,看著一旁望著她的穆宛凝,“凝兒,你和沈青先回去,我去鋪子裏處理點事。”
“我和你一起去。”眼睛一亮,穆宛凝興奮的看著沈君言,還沒有見過君言處理正事呢,隻知道君言很厲害,這下可要好好地見識見識了。
“不行。”一口回絕,這次沈君言說的不容拒絕。
“為什麼不可以?”小臉立刻垮了下來,穆宛凝不解的問道。
“凝兒,我是有正事,你若想看鋪子,我改日帶你去,現在聽話,不是鬧的時候。”
眼神淡淡的看著穆宛凝,沈君言眉宇間有著穆宛凝沒有看過的冷然。
看著這樣的沈君言,穆宛凝才終於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乖乖地點了點頭,回道:“那好吧,君言你早去早回。”
“嗯。”揉了揉穆宛凝軟軟的發,沈君言轉身看向沈青,吩咐道:“沈青,你和車夫送凝兒回府。”
說完,利落的翻身上馬,猛地扯過馬僵,頎長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街道深處。
走近織錦齋,沈君言大眼掃過,不少主事已經一臉陰沉的等在那裏,正談論著什麼,看到沈君言均是麵色一喜,一旁也是一籌莫展的沈樊忱也是眸子一亮,大步朝君言走來,冰冷的眼神裏閃過一抹柔意,喚道:“君言。”
“大哥。”微微點了點頭,沈君言望著沈樊忱冷峻的臉,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隨即指了指這滿屋子的人,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昨日不還是好好地嗎?”
“昨日的確還是好好地,”停頓了一下,沈樊忱隨即拿過一塊錦緞遞給沈君言,接著說道:“君言,你還是先看看這錦緞。”
接過,錦緞觸手的瞬間,沈君言狹長的眸子就閃過一抹冷光,抬頭眼神銳利地掃過各個主事,冷笑道:“大家要不要和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這,君少……”
“怎麼?很難解釋嗎?”
挑眉,沈君言嘴角勾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修長的手,指尖一甩,那塊錦緞穩穩地飛到了主位旁的檀木桌上。
“這些錦緞是要進貢到錦若皇宮,雖說錦若國是我們的鄰國,但是無論華鹽國也好,風雅國也好,我們做的是織錦的生意,就要對的起信譽,你們看看這色澤、手感、花樣,哪一點合格?”
“主要是這次皇甫公子要的太多,一時太急……”
一個聲音低低的響起,想要辯解,卻在接觸到沈君言寒若冰霜的眸子時,赫然噤了聲。
“哦,太急,”冷笑一聲,沈君言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冽,“那你告訴我,經絲的準備工藝,從絡絲、拈絲、並絲、複拈定形、練染、絡絲、整經到染色加工,你們又少了那些?”
“這……”
“不敢說出來,織出來的錦緞表麵光澤暗淡,染色不過關;手感粗糙,複拈定形不過關;色澤陳黯,練染不過關,這樣的成品,你們是打算自個砸了自個的百年招牌?”
“君少……我們……我們錯了……”
看著一個個地垂下頭的主事,沈君言淡淡的斜睨了一眼,“這樣的織品趕製了多少?”
“近千匹。”一旁的沈樊忱看著絲毫都不敢抬頭的主事,低聲的回答道。
“嗯。”點了點頭,沈君言看著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的主事,嘴角冷冷的一笑,“這會兒都不敢說了,偷工減料的時候,你們可有想到後果。”
俊秀的眉,冷冷地一擰,沈君言也不再和他們廢話,冷聲吩咐道:“有問題的錦緞,全部毀掉,一匹都不許留!還有,各個主事扣半個月月錢,如若再犯,趕出錦繡齋,永不錄用。”
“還有,”轉頭看著一旁的沈樊忱,“大哥也是這次的主事,卻沒有及時處理好這件事,罰月錢三個月。”
“你們可有意見?”
“沒有……”
擦了擦臉上的虛汗,各個主事心驚膽戰的搖著頭,心裏卻是一陣驚悚,近千匹全部毀掉,那可是近十萬兩啊……
等各個主事走遠,沈君言才回頭看著神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沈樊忱,無奈的聳了聳肩,低聲的說道:“大哥不要怪我,你是我們沈家的人,罰別人半個月,必須罰你三個月,這樣他們才會真正的甘心……”
沈樊忱拍了拍她的肩,萬古不變的冰臉上扯出一抹表情,道:“我明白的,君言做的對。這次是大哥馬虎了,一直想著這家織錦齋是百年老店,定然不會含糊,誰知道,卻單單放鬆了對它的管製,它竟然在這個關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