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三人,誰都沒有在意剛才那段話,然而,世事難料,雲清逸至少想對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活著比死了更痛苦,那麼的確很少有人會堅持下去,正如柳兒。
但是,這時的他,卻又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過,此時沈君言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以後的他,甘願忍受所有的比死更深的痛,隻因為那一句:活著就有希望。
活著,就有可能看到希望。
活著,一切都會有可能。
“雲清逸,要如何你才能不跟著我們?”淡淡的皺了皺眉,沈君言撫著額際,望了一眼依然悠閑自得的某人,冷著聲音問道。
“哎呀,”低歎一聲,雲清逸漂亮的腦袋湊近沈君言,晃著手指,搖了搖,“不是說了嗎?小爺這是在保護你們?清楚不?保護哦。”
“保護?你有這個能力嗎?就像你說的,我們遇到使迷香的,難道……你就可以躲得過?雲小王爺可記清楚,不日前,某人還大暈特暈的被扔進了宗人府。”低哼一聲,沈君言幽幽的說著。
“那是一個意外,這次小爺可是有備而來,嘿嘿。”傻笑了一聲,猛地從懷裏掏出一把迷香遞到沈君言的麵前,揚了揚漂亮的腦袋,得意的說道:“瞅瞅,瞅瞅,都瞅瞅,看到沒,這可是最厲害的迷香,要是遇到使迷香的壞人,小爺就用這迷他們,也讓他們嚐嚐被迷的滋味。”
呆愣了有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沈君言猛地把扇麵拍向腦門,轉身,拉起一旁悶笑不止的皇甫若鴻大步向前走去。
老天,這雲小王爺一定某天被驢踢了,要不這智商,絕對屬於低能兒。
都被迷暈了,他上哪兒再迷別人去……
向前走著,皇甫若鴻反手輕輕地握住了沈君言拉著他的手,低低的笑出聲:“君兒,這小王爺還蠻有趣。”
“有趣?我看是有罪,惹人想犯罪。”忍住不的,就想暴打他一頓。
“不過,君兒你有沒有發現,”微微垂首,皇甫若鴻輕輕地靠近君言的耳旁,低聲的說道:“他看你的眼神,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迷茫、掙紮,偶爾也會出現一閃而過的迷戀。反而,他看我的眼神,也帶著某種敵意。”
呆愣在原地,君言抬眉,定定地瞅著皇甫若鴻噙著笑的眸子,問道:“若鴻,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喜歡你。而且,超出了尋常範圍的喜歡……”
皇甫若鴻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這些天,他觀察所得出的結論。隨後,靜靜地望著君言有片刻失神的鳳眸,搖了搖頭,等著她消化這個信息。
不是他多想,憑直覺,他可以感覺得到雲清逸對他若有若無的敵意,同時,他看君兒的表情,太不正常,已經讓他不能忽視,在心底低歎一聲,如今的君兒是男子,到底是君兒魅力太大,還是那雲小王爺太不正常?
“嗬嗬,”反應過來,君言難得露出尷尬的表情,眼神在皇甫若鴻認真的俊臉上遊離,隨即拂開被他緊握的手,轉身,向前走去,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緩緩地傳進皇甫若鴻的耳畔。
“以後這種玩笑,不要再開了。”
快走幾步,皇甫若鴻猛地抓住沈君言的手臂,有些緊,以至於君言感到有些生疼,轉頭,赫然望進了皇甫若鴻有些遊離不定的眸子,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手指微微抬了抬,又硬生生的放下。
“若鴻?”試探性的喚了一聲,沈君言有些不解,他這是怎麼了?
一陣風過,沈君言隻感覺陣陣涼風襲過,耳旁也有呼嘯著的風聲,回過神,沈君言斜睨了一眼帶著她在屋頂飛著的皇甫若鴻,愣愣的盯著他俊美無儔的側臉,緊抿的薄唇,在心裏低歎一聲,沒有說話。
身後,靜靜地站在水邊,一個恍惚的身影默默地佇立著,身旁湖光瀲灩,波光粼粼,他的影子倒影在水中,微微晃著漣漪,一陣風過,柳絮漫天飛舞,拂過他的臉,拂過他不甚明了,看不清的眸子。
任風襲過衣袂,翻飛如雲,隻餘那蒼涼的一抹剪影。
等腳下踩到鬆軟的土地,皇甫若鴻才放開沈君言,背對著她站著,背影有些落寞。